文舒走遍了城北八家大茶楼,可听下来的结果却让她有些心惊,因为支撑他爹重判的人竟然比释放归家的要多。
为什么会这样?文舒有些想不通。
按她最初的想法,底层百姓应该支持她爹的居多啊!
毕竟这也涉及到了他们的利益。
这个头要是开好了,以后他们面对豪强,律法上也就有了更多支持。
为什么会是这种局面呢?
她是不是忽略了什么?
拖着沉重的脚步往家走,文舒一路都在思考这个话题。
转进萧茶巷,平日见着她都会打招呼的邻里,今日突然全体沉默,只有少少的几个人还同往常一样和她搭话。
文舒知道,很多人是被她爹杀过人这事件给吓到了。
这件事她早有预料。
只是这个时侯,若是他们能支持一下,她爹回家的胜算就更大了。
但她也知道这种事无法强求,他们刚得知消息肯定也需要一定的时间消化。
“阿宁,你去哪了,可算回来了。”转身之际,王玲从远处跑来,高兴道:“我看到巷口的告示了,文伯伯的事官家交给民间决议了,这下文伯伯肯定能被放出来了。”
看着她一脸笑容的样子,文舒无奈道:“原先我也是这样想的,可是今天去茶楼一听.....”
“怎么了,情况不对吗?”
文舒将事情简略的说了一下,王玲一脸疑惑道:“不会吧,我听后就觉得文伯伯该放回家啊,他们怎么会这么想呢?”
“你爹娘呢,你爹娘怎么想?”
“我爹娘当然跟我一样的想法啊,我爹说事情已经过去这么些年.........”
........
二人说话的当口,静贞私塾也在讨论这件事。
秦珊看着左右议论的同窗,心里却在想,怪道文姐姐近日都没来上课,原来竟是发生了这样的大事。
她记得文舒跟她说过,家里只有她爹一个亲人,如今她爹出了这样的事,她一个人在家肯定很害怕吧。
不行,下课了,她得看看去。
“我觉得应该释放,一则富商死有余辜,文泰虽然行事冲动,却也是情有可原,而且他也受到了惩罚。如今事情过去这么些年,再以此为由要求重判,实在不该。”
此一言,引得多人连声附和。
“对对对,我也如是想。”
“官家说有意者,明日可以去御街明言所想,要不咱们也去。”
却也有人纠结道:“文泰虽其情可悯,可当年判这件案子的人是秦培啊!”
“他引诱官家大兴花石纲,劳民伤财。他自己反凭此事得官家青睐,青云直上。然其性情,若继续把持朝政,大宋危矣。”
此话一出,对秦培没好感的人,心里的天平又瞬间倒向了这边。
对啊,好不容易有机会把秦培弄下来,这次若让机会溜走了,下次还不知道什么时侯。
本来还算统一的局面,因为这句话又陷入到争论中。
李静贞端着一杯香茶,一直坐在上首静静看着,不管下面议论的有多激烈,她都未开一言。
直至此时,下面的小娘子争论无果向她求教,才见她放下茶盏,开口道:“我等读书是为了什么?”
此言一出,小娘子们都静默思考起来。
片刻后,有人道:“为了识字,不受别人糊弄。”
也有人道:“为了学习厨艺,以后有一技之长。”
“为了以后嫁个好人家。”
众说纷纭,每个人都说了自己来此读书的诉求,大多数都跟生存挂勾。
若是文舒在,肯定也脱离不了‘为了有一技之长可以傍身’这个理由。
只有一些家境比较好的小娘子给出了另一种答案,“读书是为了明理。”
李夫人静静的听完众人的回答,微笑道:“你们说的都有道理,都是正确的。读书之初确为生存,为有一技之长,可以不被人糊弄蒙骗。”
“生存之外,读书还可明理,使人遇事脑清目明,有自己的思考和领悟,不随波逐流。”
“除之外,还有更高一层的追求,大家知道是什么吗?”
小娘子们面面相觑,似乎都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李夫子也没有把答案公布说出来,而是让大家回去好好思考这个问题,想清楚了的,明天直接御街。
众学子就这么带着茫然又思索的心情回家了。
同一时刻,玉津园里,包都监正对着光光的白玉瓷瓶帐然若失。
告示的张贴范围只在都城之内,因此城外的玉津园并不知晓此事,包都监自得了‘九转金莲’液后,便一直思索着该如何把这仅余的一点东西发挥出它该有的功效。
‘九转金莲’生死人肉白骨的功效,书上已有明确记载,无需多言。然而,他细思之后,觉得此物应该还能开发出更多效用来。
生死人肉白骨,说白了就是再生能力强,治愈速度快。
这些东西能体现在外伤和内伤上,那是不是也能体现在脑干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