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明明尖叫了起来, “核桃师兄小心——”
萧遥盯着拿刀捅人的疑犯,也变得紧张起来。
即将血肉横飞间,只见陶贺一扭身,将疑犯一把掼了出去。
疑犯身上一个东西跟着飞了出去, 但大家都没注意看,只盯着陶贺。
陶贺把疑犯甩出去之后,飞身上前, 修长的双腿一把踩住疑犯的手,双手上去一折。
“啊……”凄厉的惨叫响起,疑犯再没有一战之力。
陶贺利落地拿出手铐,将疑犯拷住, 又揪住疑犯的耳朵往上提, “老子这么帅,你竟然干下手砍老子,不知死活!”
“呼——”
萧遥和杨蕾、薛明明都长舒出一口气。
正在这时, 又一道几乎要叫破天的惨叫声响起。
萧遥忙往声音传来之处看, 见一个女孩子面色惨白地尖叫,叫了两声翻了翻白眼,一下子倒在了地上。
杨蕾骂了句脏话, 脸色异常难看,连忙停车拉开车门走了出去。
薛明明的脸色也跟着难看起来, “怎么了?”
萧遥脑子一转, “刚疑犯身上飞了个东西出去, 可能是死者身上的……”
话说不下去了, 这对死者来说惨,对看到那女孩子来说,也是惨,估计得有心理阴影了。
杨蕾很快就黑着脸在那头叫,“给我拿个袋子过来。”
萧遥翻了一下,翻出一个黑色的袋子,下车走向正在阻止人靠近的杨蕾。
薛明明也跟了下来。
被吓得半死的女孩子靠在杨蕾身上,还没醒。
萧遥问,“要叫救护车吗?帮她请个心理医生进行心理干预吧。”
就一普通小姑娘,一大早出门晨运,平平常常的日子,竟然碰见了这么可怕的事。
雷国明也走了过来,担心地看了一下情况,得知飞出来的东西吓到了路人,脸色也很臭,用黑色袋子装了证物赶紧走了。
这时那昏迷的女孩子幽幽转醒,薛明明蹲了下来,用自己充满活力和亲和力的脸蛋以及嗓音安抚那女孩子。
杨蕾见了,对萧遥道,“我和薛明明送这姑娘去医院,萧遥你先回去吧。”
萧遥点点头,论起安抚人,薛明明比她做得好。
她上了车,车里陶贺正在打疑犯,“你特么落老子手上了,老子必定叫你终身难忘!”
小路也踹了他一脚,“猪狗不如的畜生,人家姑娘碍着你什么了?你特么不是你老娘生出来的?杀了人还敢回现场看着,胆子够肥啊!”
踹完,见萧遥上车了,想起自己之前对萧遥的种种不好猜想,脸一下子烧了起来,期期艾艾地开口,“萧遥啊,这次被你说中了,先前不信你,对不起啊。”
若说先前对萧遥还有些怀疑,主动出击抓疑犯不过是以防万一,但见疑犯转身就跑,跑不过就拿刀捅人,又从身上掉出死者的零件,就再也没有任何怀疑了。
萧遥点点头,“没什么。破案了就好。”
小路见萧遥丝毫不怪罪,更觉得自己小鸡肚肠。
再想起今天的死者,心里更很不好过,如果大伙早点信萧遥,今天这个死者可能就不会死了。
陶贺看向萧遥,“我也没信你,我也跟你道个歉。”
“道歉的话,你帮我再打疑犯一下吧。”萧遥开口。
小路的力度不怎么样,陶贺的力度打人才痛。
陶贺吹了个口哨,高兴地道,“你这要求正中我的下怀!”说完对着疑犯身上就是一拳。
萧遥见疑犯痛得脸都痉挛起来,就点点头。
一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雷国明不得不开口,“行了,不得对疑犯动用私刑,都忘了吗?”
“这不是看这人渣不顺眼想弄死他么……”小路开口。
这次萧遥回到警局,再次引来了侧目。
这次的侧目不再是原先那种因为她好看而带来的,而是对她能力的肯定。
罗国明在回警局前,就打电话叫人查疑犯的身份和去疑犯家了。
所以连环性|虐|待|狂这案件的疑犯已经落网这个消息,第一时间就传遍了警局。
赵方拿着一份资料急匆匆走过来,见了萧遥,说道,“被你说中了,的确是个健身房教练!已经派人去他家里了,这案很快就能破。”
萧遥点头,“那就好。”
赵方冲萧遥点点头,急匆匆地忙去了,态度比之前好了不知多少。
雷国明忍不住摸下巴,有萧遥在,他被下属忽视了个彻底。
陶贺摸摸俊脸,这还是他这个超级无敌警草第一次走在路上被人忽略的!
小路表示,我已经习惯了。
萧遥回办公室前先去了洗手间。
她又听到了窃窃私语,“听说老方脸色超级难看呢,他一力支持薛明明,边缘化萧遥,可是却栽了个大跟头。要是早听萧遥的,就不用多死一个可怜的女孩子了。”
“他自己想争权夺利,可惜薛明明被他当枪使了。”
“少来啊,我听说当时薛明明也开口认为自己的判断没错,听说会议上还和萧遥吵了起来。老方不怀好意,薛明明自己也不是个好的!”
“是啊。我原先觉得薛明明长得甜嘴也甜,比板着脸的萧遥好相处多了。现在想想这事不对啊,她跟萧遥的,一点面子都不给萧遥,说竞争就竞争,这的确说不过去啊。而且我还听说了,何志成和萧遥分手,就是因为薛明明。”
“说到这个,何志成恐怕后悔得吐血了。他甩了萧遥没几天,就发现萧遥是个可以进娱乐圈的大美人,哈哈哈……”
“是啊,想想也痛快,最讨厌劈腿的渣男的了。不过你别笑了,想到那些惨死的姑娘,我就心情不好。虽然我身上穿着警服,可是面对那人渣,我还是想说,该没收他的作案工具,再把他加诸于那些惨死的姑娘身上的原封不动在他身上试一次!”
“一次哪里够,一百次都不够!”
萧遥走了进去,几个女孩子见了她,全都噤若寒蝉,没敢再说。
萧遥发现,有两个还是年前说她的老熟人,但也没想如何,瞥了一眼收回视线,进入隔间上厕所。
她出来时,年前说她的两个女生还没走,见她出来了,有些惴惴不安地上前,“那个,萧遥对不起,我们不该背地里说你。”
萧遥道,“背地里说谁都不好,以后别说了,好好工作是正经。”
两个女孩子呐呐点头,目送萧遥离开。
萧遥回了办公室一趟之后,就去审讯室。
犯罪嫌疑人显得很疯,一开始否认,看到从他身上掉出来的死者零件,也还是死活不认,说不是从他身上搜出来的,是栽赃嫁祸。
很快办案人员拿回在疑犯的出租屋内搜出大量的色|情|照片以及犯案日记,还有那些死者身上丢失的零件。
疑犯看到证据之后,才对自己的犯罪行为供认不讳。
在讲述自己是怎么作案时,疑犯充分展示了一个变态的可怕,除了不住地贬低女人,还极尽所能地侮辱女人。
萧遥听到,感觉到严重的心理不适,杀人的暴戾感从脑海里涌出来,让她双手都忍不住抖了起来。
杨蕾更是愤怒,当场就冲进去,对疑犯拳打脚踢,“你这个人渣,你有什么了不起,除了欺负弱小,你还有个毛线用!我是女人,让我来揍死你!”
雷国明低头喝茶,直到杨蕾打得差不多来,才让杨蕾出去,自己录口供。
萧遥听了一会儿听不下去了,怕自己当场就精神病发,于是吩咐人到时把口供给她送一份,就先回办公室了。
上午即将下班时,详细口供被松了过来。
萧遥深吸一口气,拿在手上认真看了起来,一边看一边在心中对比之前给疑犯画的画像。
疑犯青春期因为不爱卫生,又生了满脸的痘痘,被女同学嫌弃和捉弄,在发育期产生了心理障碍。长大之后,终于交了女友。但却由于心理障碍以至于那方面的能力让女友很不满意,进而提出分手。
这对疑犯来说,打击无疑是非常大的,他一边疯狂想办法证明自己很强,一边开始收集各种色|情|照片和刊物,可即使结了婚情况也并没有好转。
真正让疑犯产生疯狂想法的是,他在健身房和一个健身的女性勾搭上——也就是第一个死者,却因没能满足那名女性,被那名女性嘲笑中看不中用。
这嘲笑,等于打开了潘多拉的盒子,把恶魔放出来了。
下午开会,萧遥去会议室的路上遇到了薛明明,见她眼睛红红的,估计听到有人背地里说她了。
何志成跟在旁边努力安慰她,可惜似乎没什么效果。
两人也看到萧遥了,俱都有些尴尬。
何志成打招呼,“萧遥啊……”
薛明明看了萧遥一眼,抿了抿唇,“萧遥姐,你是怎么闻到香水味的?”
“就闻到了。”萧遥说道,至于怎么闻到的,她还真解释不出来,反正是鼻子闻到的。
薛明明以为她不愿意说,心里委屈,眼眶更红了。
何志成看不过眼了,忍不住沉下了脸,“萧遥,明明跟在你身边,按说你本来就有指导她的职责,现在问你,你不说就算了,何必这么硬邦邦的?”
萧遥平白被扣了一口锅,转脸看向何志成,“你有病?我就是鼻子闻到了,也实话说了,你冲我发什么疯?”
何志成被说得一句话也反驳不过来,抬头就看到杨蕾和小路他们几个,情知他们全都看到了,脸一下子涨得通红。
薛明明也看到众人了,觉得脸都丢到太平洋去了,又想到何志成是为了自己出头才这样,心里过意不去,就道,“萧遥姐,你别生气,志成应该不是故意的,都怪我……”
众人就看见,一个红着眼睛的小可怜,一个冷着脸的美人,顿时心都有些偏了。
萧遥摇了摇头,“我不生气,只是实话实说。不过我希望,我在你们面前,不知道的时候,有说不知道的权利。”说完抬脚走人了。
何志成的脸再度涨得通红。
薛明明愣愣地看着萧遥的背影,转头看向何志成,劝道,“志成,你以后别那样说萧遥了。”
萧遥来到会议室,坐下翻自己的笔记。
身边坐了个人,接着陶贺赞赏的声音响起,“真被你说中了,果然是健身房教练,而且也经常去跳广场舞!”
萧遥点点头,在脑海里琢磨老方之前给他的那份资料。
不一会儿人就来齐了,雷国明开始说审讯的事,说完了道,“案子虽然破了,但我们的事没完,大家回去好好总结这次失误,争取以后不再犯。”
雷国明身旁的老方率先开口,“我们都容易犯经验主义错误,也容易照书全搬,这是错误的做法,应该具体问题具体分析,像萧遥一样,从香水上发现突破点。那些听不进别人意见的行为,以后可都得改啊。”
薛明明深深地垂下脸。
其他人同情地看了一眼薛明明,都用不齿的目光看向老方。
老方恍若未觉,满脸赞赏地看向萧遥,“萧遥,你和我们说说,你是怎么给疑犯画画像的?都有些什么根据?”
萧遥看他十分不顺眼,淡淡地道,“就那样,没什么窍门。”说完站起来,看向雷国明,“头,还有事吗?没事的话我回去忙了,方队给过我一份资料,说赶着要的。”
她并不怕这个老方,毕竟她是靠技术吃饭的。
再说,老方在这里待不了多久了,这样欺负女主薛明明,被护短的男主上官惟知道,手上又没有真技术,绝对没有留下来的可能。
回到办公室,萧遥低头研究老方递过来的案子资料。
下班后,杨蕾活动着手脚进来,“打人渣变态的感觉就是好,哈哈哈……”一边笑一边在萧遥跟前坐下来,好奇地问,“萧遥,你们侧写,是怎么弄的啊?”
萧遥说道,“根据死者的共性惨状确定凶手是性|虐|待|狂型,再根据这类凶手的惯技行为进行职业细分,这种人一般喜欢成为或者扮演某种可以使他们产生权威感的职业者,教练、执法人员、管教员等,一来能自我满足,二来方便他们寻找猎物。
“至于身高,根据打斗中留下的痕迹、偷袭强哥留下的痕迹,再加上受害者和强哥的身高体重反推。年龄就不用说了,性虐待狂基本在那个年龄段。”
杨蕾想了一下那些死者都遭遇性|虐|待而死,点点头,又问道,“你怎么知道他老婆性格软弱的?还有,你怎么知道他跳广场舞?”
萧遥道,“一般性|虐|待|狂在犯案前,都喜欢在自己的老婆和女友身上预演,那些女人很大概率上性格比较软弱。至于广场舞,不知你看过没有,那些死者当中,有一部分常出入健身房,另一部分不健身但跳广场舞。
“疑犯能把死者骗走,要么能言善辩,要么是熟人,疑犯明显不是前者,那么就是后者。疑犯的脸对受害者来说,应该是熟悉的。健身的女人在健身房见过他,跳广场舞的女人,在跳广场舞时见过他,所以虽然有疑虑,但还是被骗过去了。
“其实这些都不是绝对的,但我们侧写,也只是缩小疑犯的范围,不会绝对不出错。”
比如,那些死者或是送孩子上学的年轻妈妈,或是帮忙送小侄子的年轻姑娘,共同点是经常出入学校,因此推测疑犯是学校保安也不算错。只是她又有别的线索,否定了这个推断而已。
杨蕾点点头,“原来这样。”又坐了一阵,想起萧遥在会议上没给老方脸,就劝他,“老方那人十分小气记仇,你下次别那样和他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