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时年放下手中的刀叉,看向她,“说。”
郁诗道,“今晚——”只说了两个字脸颊就红了,羞涩得再也说不下去。
顾时年看向她,“郁诗,从今天开始,我们再也不是男女朋友关系了。只是合作伙伴,我希望你记住。”
郁诗脸上的羞涩和红晕如潮水褪去,她惊愕地抬头看向顾时年,“时年,你是什么意思?”
顾时年目光冷淡地看向她,“我想你知道的。”
“为什么?”郁诗难以置信地看向他,“难道是因为萧遥吗?你为了萧遥和我分手?”
顾时年好整以暇地看向她,“可以这么说,也可以不这么说。我是因为爱上萧遥才和你分手的,可是你也该明白,我对你,从来没有爱意。”
郁诗的脸色变得狰狞,“你撒谎,你骗人,你从前——”她努力回忆,却连一句甜言蜜语都想不起来,只有她自以为是的深情眼神。
她一下子想到了上辈子的刑风,心中的怨恨翻涌而上,她一下子站起来,将桌子都掀翻了,“顾时年,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你这么可以这样好对我?你怎么可以欺骗我的感情?你怎么可以这么坏?”
顾时年任由郁诗发疯,等她疯过后,冷静了一些,才好整以暇地理了理西装,如同一个绅士一般,温和地道,
“郁诗,你要明白,我并没有欺骗过你的感情。你为什么找上我,我很清楚。另外,我这么坏这件事……”
他站了起来,露出一个薄凉的笑,
“我以为你早该知道的。我如果不坏,怎么会和你狼狈为奸?你如果聪明一点就该明白,坏人和你在一起,不大可能变成好人的,不是吗?哦对了,你是我的员工,回去好好帮我烧窑,不要因为感情上的事就影响工作,我很讨厌这样的员工,希望你明白。”
说完,他迈着长腿,施施然走了。
郁诗难以置信地看着顾时年的背影,有点不明白。
是她重生之后适应不了时代吗?
怎么会有人可以坏得这么理直气壮,不以为耻反以为荣的?
可是她很快忘了思考这件事,她满脑子都是又被一个男人欺骗了,辜负了!
是萧遥,是萧遥的错!
萧遥改进了釉料之后,又烧了两窑,都没烧出自己想要的建盏,于是继续改进釉料,继续烧窑。
这天清晨,刚装好了窑,和许敛站在旁聊了一会儿,就见顾时年又领着一大群保镖出现了。
他生得英俊,又是个年轻有为的成功人士,平时没少上新闻,那张脸很叫人眼熟的,因此一露面,就让剧组里的女孩子捂住心脏低声尖叫,接着或是含羞带涩或是落落大方地上来搭讪。
顾时年一路走来,冷着一张俊脸,一个都没搭理,直奔萧遥身边,跟许敛点了点头当做打招呼,就看向萧遥,“萧遥,你刚装了窑吗?”
萧遥看到是顾时年,脸上的笑意冷淡下来,点点头道,“顾总你好。”
“我有些建盏上的事要和你谈,不知你是否愿意赏脸?”顾时年幽深灼热的目光看向萧遥。
萧遥低头看了一下时间,也是时候该回去了,于是看向旁边的许敛,“许导,我先回去了,你拍摄上有什么需要注意的,和我二伯说就是。”
许敛点点头,没能挤出笑容,只是目光沉沉地看向顾时年。
顾时年冲他点点头,看向萧遥。
萧遥看向他,“顾总,我想我们没有什么好谈的,不过既然你坚持,在我上车之前,还有五分钟,希望你能珍惜时间。”说完转身就走。
顾时年连忙跟上,在心中组织语言该怎么说。
萧遥路过一棵榕树下,听到一个女演员提到自己的名字,就听了一耳朵。
“我看许导对她那么追捧,还以为真是个大师,没想到她那么垃圾,就这么些天,烧了不知多少废品出来了。一窑都是废品哦,还萧大师,笑死人了!”
“可不是吗?不过谁叫人家长了一张好看的脸蛋呢,不但许导喜欢她,就连霸道总裁顾总也喜欢她,这真是羡慕不来的……啊,顾总你好……”
顾时年看向走向女演员,嗤笑一声,扬声道,“许敛,你的这两个演员对萧遥很有意见呢,你不如过来一下?”
萧遥皱了皱眉眉头,看向那两个女演员,“我见过你们演戏,水平还有很大的提升空间,我建议你们多练习争取进步,而不是在背后非议别人。”
两个女演员听到顾时年叫许敛,脸色就变了,再听到萧遥这话,即使心中十分不满,也一句话都不敢说,鹌鹑似的垂着脑袋。
许敛很快过来,看看皱着眉头的萧遥,又看看两个女演员,问道,“萧遥,发生什么事了?”
萧遥刚想开口,就听顾时年道,“你问萧遥做什么?若她心软,问了也是白问。”说完看向那两个女演员,“你们刚才在说什么,复述一遍。”
“我、我们没说什么……”两个女演员哪里敢说?
许敛见顾时年来了,萧遥就走,心中吃醋,很是看顾时年不顺眼,此时见顾时年为萧遥代言,更是不高兴,于是就说道,“顾总,他们只是小演员,你有什么气冲我来就是,别吓着了她们。”
顾时年嗤笑一声,“许敛,我需要撒什么气?原以为你是个明白人,没想到也会这样不分青红皂白就护短,维护两个长舌妇。”
许敛听了这指责心中闪过不妙,又见那两个女演员低垂着头一副害怕的样子,知道自己搞错了,连忙看向萧遥,问道,“萧遥,我不是维护她们,我只是,只是……她们说你什么了?”
他到底说不出口,自己只是吃醋了。
萧遥没有因为小事就在大庭广众下争吵的习惯,但也不是吃闷亏不说话的,当下道,“也不是什么,无非就是我烧了很多废品,当不起萧大师这个称号,全靠长得好看招蜂引蝶。”
许敛的脸色一下子变了,忙道,“对不起,我代她们向你道歉!你在建盏界的地位如何,自有内行人说,她们不过是外行人,胡说八道而已,你不要生气。”
顾时年在旁插嘴,“许导真是个好导演,愿意为自己剧组里的演员发声。”
许敛气恨顾时年在旁插嘴,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又急急地看向萧遥。
萧遥道,“以后不要再在背后这样说人就好。”说完冲许敛点了点头,沿着原路走向停车场。
顾时年却故意没走,看向许敛,“萧遥以前没少听这样的话,现在又听到,想来心里十分难受的,我先行一步去安慰她,告辞。”
许敛看向得了便宜还卖乖的顾时年,目光冰冷如刀。
等顾时年走远,他冷淡地看向那两个女演员,“你们走吧,这么大牌,我这小破剧组容不下。”
“许导,对不起,请你不要让我们走……”两个女演员马上红着眼睛抹眼泪,一个说,“我们知错了,请你给我们一次机会。”
另一个则聪明许多,“许导,萧大师也没说责怪我们,你就原谅我们这次吧……我们保证改……”
许敛想起萧遥当时说的话,露出的神色,心中更是颓然,摆摆手,“如果再被我听到你们胡说八道,别怪我不讲情面了。”
两个女演员千恩万谢,连连表示绝对不会再说了。
顾时年加快脚步跟上萧遥,说道,“许敛这个人不适合你,他对和他有牵扯的人,容易感情用事。就像刚才,见我插嘴了,为了和我别苗头,就故意和我对着干,完全没办法就事论事,更不要说把你放在第一位了。”
萧遥没说话,她和许敛就是合作关系,并没有什么,顾时年就是脑子有毛病,把他扯在一块说。
顾时年却还在继续说,“你要不要和我打赌?我敢赌许敛不会让那两个女演员走人,他可能只是说说,就叫那两个女演员的眼泪攻势给攻陷了。作为男人,这样的软心肠,可不好。”
萧遥想起顾时年的心狠手辣,不由得嘲讽,“这么说来,还是要你这样冷硬和歹毒的心肠才能走得高走得远。”
顾时年侧头看向她,脸上带着宠溺的笑,
“萧遥,在现在这个社会,的确要冷硬和歹毒的心肠才能生存。我也知道真善美才是美好的品质,可是在商战中,这样的品质是行不通的,我要崛起,我要成为指点江山的领头羊,我就不能只有真善美。”
萧遥没有再说话,她和顾时年的三观差很远。
顾时年却仿佛来了谈兴,“萧遥,我知道你肯定很恶心我,觉得我先是和郁诗在一起,现在又来追求你。你甚至还觉得,我对你豪取强夺,用霸权来威逼你,像所有天凉王破的霸道总裁。我承认,我想对你做个霸道总裁。但是,”
他凝视萧遥的脸,
“我和郁诗在一起,只是因为我觉得她合适,能干、能带得出去……我是个管理公司的男人,讲究时效和利益,选择伴侣就像选择下属或者员工。我没有想到,我会爱上你。爱上你,我只想讲感情,从前的种种法则都对你免疫。”
萧遥坐进保镖拉开的车门里,抬头对顾时年道,“顾总,我觉得脚踏两船的男人很恶心,欺骗女人感情的男人更是恶心透顶。”
说完用力关上车门,示意保镖开车走。
顾时年连忙加快脚步跟上几步,“萧遥,郁诗烧出了瑰宝极的建盏,还有,我没有脚踏两船,我目前单身——”
他还没有说完,萧遥的车子就已经去得远了。
顾时年站在原地扯了扯西装领带,见一旁有人对自己侧目,干脆连头发也挠乱了,板着一张俊脸看过去,“看什么看?没看过失恋追车的男人吗?”
那些人见他有保镖,又凶神恶煞的,一哄而散。
萧遥虽然没听到顾时年的话,但回去字后,还是像往常那样认真研究釉料。
打算失败之后,继续改进釉料。
郁诗一连几天都没休息好,但是来到工作室之后,异常的亢奋。
她爱情失意,回忆起上辈子的落魄,所以更坚定,女人有自己的事业才能立于不败之地!
她改进了烧出瑰宝的釉料,又烧了一窑,终于烧出更为完美的作品。
抱着新烧制出来的建盏,郁诗哭得稀里哗啦。
这些天,不时有人说顾时年和她分手,在追求萧遥,即使萧遥不鸟顾时年,顾时年还是一派深情。
她难受得吐血,难受得心脏像是被人用力揉搓,难受得不能呼吸。
可是,她不能软弱,不能哭。
上辈子的教训告诉她,眼泪是没有用的,没有悲伤的梨花带雨哭泣才是武器,悲伤的涕泪齐下虽然感情浓厚,却动摇不了男人的心,也动摇不了所有看笑话的心。
所以她一直没有哭。
到这一刻,她抱着自己烧出来的建盏,才终于放声哭了出来,把所有的眼泪和委屈都哭了出来。
哭完了,郁诗发现,有两个未接来电,正是去给杨小乔父母下套的,忙洗了脸,打了回去。
电话很快接通,那边说道,“事主家的资产已经去了一半,他们的女儿还在读书,看起来很是可怜,如果继续下去,那女孩估计连读书的钱也都没了。计划还要继续吗?”
郁诗用沙哑的声音道,“我也知道这样对那个女孩子不大好,可是我也放不下我心中的仇恨啊……我没伤害他们的命,只是让他们失去优渥的生活而已……”
“好吧。”那边听到郁诗显然哭过的声音,脑补她刚才可能正在为某事伤怀,而这件事,和杨家有关,就体贴地不再问了。
郁诗挂了电话,用手抚摸着新烧出来的建盏,轻轻地笑了,“萧遥,下一个就是你了。我也不想杀你的,可你三翻四次挡我的路,还抢我的男人,简直不可饶恕!”
当天晚上回家之后,郁诗拿出很久以前买来的书籍,认真地看起来。
她要成功,不仅需要有一手很好的建盏手艺,还得有文化底子。
从前她以为和顾时年在一起,顾时年会宠着她,所以她放下了手中的课本。
现在,她终于明白,靠别人都是不可靠的,要靠自己。
例如她学会的手艺,例如她从杨小乔那里学到的眼泪攻势,学到手上,就是自己的了,无论身处什么世界,总是用得上的。
萧二伯很焦灼,问萧遥,“很快就到一号了,我们还没烧出建盏,你打算拿什么去比试?”
萧遥很冷静,“二伯你别担心,我会努力的。”
萧二伯很难不担心,因为还剩下最后一窑,如果也是一窑的废品,那么这次比试就输定了。
可是他知道,说多了会影响萧遥,只得忍着担心,自去发泄了。
一号那天,正是萧遥开窑的日子。
可开窑的时间在下午,赶不上上午就开始的比赛了。
萧二伯想到若萧遥拿不出新建盏,去了没准会受到奚落,于是就没让萧遥去,叫她守在老窑口前等待开窑,自己则带着市场部负责人去文化广场了。
文化广场人山人海,都在等萧遥的到来。
当看到萧二伯来了,萧遥没来,而且萧二伯手中也没带任何箱子,显然是没带建窑来,都很不解,纷纷问发生什么事了。
萧遥这几个月闯出了赫赫威名,所以大家第一反应不是怀疑她没烧出建盏,而是怀疑出了什么事,才导致她来迟了。
郁诗看向萧二伯,“二伯,萧遥会迟来吗?”
萧二伯点头,拿过麦克风,“各位,我们下午才会开窑,暂时没办法带建盏过来。请大家先欣赏郁诗的建盏吧。”
他也想过,要不要说得这么直接,可是若不直接,到时萧遥烧不出成功的建盏,萧遥会更难堪,还不如一开始就说明白呢。
他话音刚落,全场一下子成了吵杂的菜市场。
所有人难以置信地讨论,“什么意思?萧遥还没开窑,这是不是意味着,萧氏这次可能会输?”
“有可能,毕竟谁也不敢肯定,这最后一窑一定能烧出成功的建盏。”
“我不接受萧遥输,萧遥一定能烧出珍品的!”
“卧槽,我就知道顾时年追求萧遥是有阴谋的!看吧,萧遥被顾时年缠得都没办法专心烧建盏了!”
“你这么一说,我也想起来了!顾时年前一天才和郁诗吃烛光晚餐呢,第二天就去萧家的老窑口纠|缠萧遥了,用心险恶啊用心险恶!”
“真的假的?如果是真的,那郁诗真是大魄力啊,连男朋友都舍得拿出来用美人计!”
“是真的,我也看到了,他们两个一起吃了烛光晚餐!我当时还想,这一对真登对啊,金童玉女,还这么甜蜜!”
“什么金童玉女,用这样的手段,我只能想到奸|夫|淫|妇这词!”
“真是小看郁诗了,这才是办大事的人啊!”
本来暗爽的郁诗:“……”
我特么失恋了,还是被萧遥抢的男人,却还得背这一口大锅,太过分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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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家里出了点不愉快的事,没法码字,所以迟更了。
非常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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