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47 章(1 / 2)

何冲很快来了, 恭敬地行礼。

萧遥免了他的礼, 让他马上带路。

何冲道:“那个据点守卫森严, 且很是警觉,若人太多, 只怕很易被察觉。”

萧遥听了便道:“那我多带些鹰营的好兵前去,每个人带些圆球。”

一旦交战,她得确保自己的安全。

而鹰营,便是特殊练兵处的代号。

将领听了, 马上去安排。

路上则在心中略带自豪地感慨,皇上果然是皇上,不枉费他跟随一场。

袁公公侍候皇上极为用心,每次来了这里, 他们都是亲眼见过的,而皇上待袁征,也算信任有加,就跟对待身边的大宫女似的,有一种亲人的亲昵以及信任感。

可是一旦知道袁公公不可靠,皇上马上便能理智地做出处理,可见皇上是个十分冷静自持的人!

一炷香时间后,萧遥率先带着两名鹰营的士兵出发。

而其他士兵, 将分批赶来, 间隔不会太远。

在京中集合之后, 萧遥领着人跟何冲直奔星月宫位于京城的据点。

到了星月宫据点跟前, 萧遥停下, 让何冲先进去看看守卫。

何冲很快进去了,出来之后,说道:“皇上,臣听守卫们讨论,说他们宫主跟大护法发了脾气,在接到什么消息之后,急匆匆地离开了。”

说到这里看向萧遥,道,“想必,是去鹰营寻皇上了。”

也就是说,袁征对皇上的一举一动知道得一清二楚。

萧遥微微颔首:“既然如此,你带人回鹰营罢,我自回宫。”

袁征要潜伏在她身边,那么,得知她已回宫,肯定也会以最快的速度赶回来的。

她今日是在袁征告假出门之后才得到圆球的研发有进展并临时决定出宫的。

不然以袁征粘她的个性,怎么会不跟着?

萧遥一路回宫。

在马车上,忍不住想起当日自己被一个江湖女子行刺时,袁征冲上来打倒那名江湖女子及侍女的模样。

他走得那样急,还直接打倒了两人,显然是因为焦急而忘了掩饰。

作为一个潜伏在她身边的人,他为何要这样做?

萧遥回到宫中一个时辰后,袁征才赶了回来。

他喘着气,说道:“我在宫外,原打算回宫的,得知皇上去了鹰营,便也前去,不想皇上早回宫了。”

萧遥仔细端详着袁征的脸,看不出什么乔装的痕迹,嘴上道:“你怎么知道我去了鹰营?”一边说一边倒了杯茶水,递给袁征喝。

袁征顿时满脸欢喜地接过茶水,喝了一口,这才笑着道:“臣在宫中有个交好的太监,他正好受宫女所托出宫办事,遇见臣,便随口提了一嘴。臣横竖无事,便也跟着去鹰营寻公主了。”

萧遥笑道:“你慢点说,别急。喝了水再说也是可以的。”

袁征的眼眸亮起来,满是欢喜地注视着萧遥:“谢皇上关心。”说完将杯中的茶水一饮而尽。

“不客气。”萧遥说道,“你侍候我这许久,无微不至,赏你一杯茶是应该的。”

袁征脸上的笑意渐渐收起来,有点不解地看向萧遥。

他觉得,皇上今天似乎有点奇怪。

萧遥迎着袁征的目光,问道:“你本名叫什么?”

袁征一怔,一脸不解地看向萧遥。

萧遥微微一笑,笑意未达眼底:“星月宫的宫主,想必不会用真名在我身边潜伏罢?”

袁征一下子变了脸色,半晌苦笑出声:“你知道了……对不起。”

萧遥摇摇头:“用不着对不起,各为其主而已。”

袁征看着坐在自己对面,天下最尊贵的女子无悲无喜的脸,心里涌上一股难言的哀伤与痛楚,他情愿她难过或者愤怒,而不是这般善解人意。

袁征的俊脸白了白,轻轻地道:“是不是,我说什么,公主都不会信了?”

被欺骗了却不愤怒亦不难过,可见,在她心目中,对他没什么情分。

萧遥没有回答这话,而是问道:“问你潜伏在我身边的目的,只怕你也不肯说。那么,我便问你,房止善是不是对我下毒之人?”

袁征沉默了片刻,点头,涩声说道:“是。”

萧遥低下头,想了想,问道:“在清风寨飞瀑旁边,在我喝的茶水里,是不是?”

袁征的俊脸再度白了白,手指攥得发白,他垂下眼睑,轻轻地道:“是。”

萧遥了然地点点头,低下头来,没有说话。

当时她觉得茶的味道更香醇了,可清风寨的大当家和二当家却说房止善泡茶的功夫没有长进,一如既往。

原来只有她的茶格外香醇,因为里面加了藕断丝连。

此外,袁征当时站在她身后,忽然动了动。

可叹她当时以为他是站累了,让他自去休息,没想到,他只是察觉了茶里有东西,才动了动。

只是,他终究没有阻止,随后眼睁睁地看着她喝下那杯下了藕断丝连的茶。

所以,袁征问她,是不是他说什么,她都不会信了。

这是毋庸置疑的。

其实,袁征潜伏在她身边的来意,不用问也该知道了,那必定是要她的性命的,不然不会眼睁睁看着她喝下加了东西的茶。

至于后来改变了主意,萧遥已经不想理会了。

她正想着,肩膀忽然被人握住了,旋即,耳旁响起袁征的声音:“遥遥,你恨我好不好?你生气,或者难过,好不好?”

他无数次在心里叫她的名字,遥遥,遥遥,可是没有机会叫,他只能凭着想象叫,凭着在梦中这样唤她。

没想到第一次,在她面前亲口喊出这个名字,竟然是这个时候。

萧遥抬眸看向袁征,看到他眸中深沉的痛苦,忽然笑了笑:“难过又有什么用?孤家寡人,注定是我的命运。”

袁征看着她清凌凌的眸子,忍不住伸手捂住了她的眼睛,轻轻地道:“遥遥,你不是孤家寡人,会有很多人爱你的。你的那些母妃们,你身边侍候的大宫女……”

还有……他。

只是他已经没有资格跟她说爱了。

他亲眼看着她喝下无解的毒药藕断丝连。

萧遥伸出手,拿掉袁征覆在自己眼睛上的手,轻轻地说道:“这就是我的事了。”

袁征看着她不显难过的面容,心里头的难过铺天盖地,他闭上了眼睛,苦涩地问道:“你会怎么处置我?”

萧遥退开一步:“我得查清楚,你有没有对我做过什么,是否对外传过消息,届时再处置。”

袁征贪婪地看着她的面容,见她后退一步,便下意识地上前一步。

他不想远离她,也舍不得远离她。

可是一步踏出,他感觉到了身上的乏力,忽然想起萧遥给自己倒的那杯茶,心中顿时升起一种自虐般的快感,双手握住萧遥的肩膀:“你对我下药,拿刀刺我,我都不会反抗。”

萧遥摇摇头:“我不需要拿刀刺你,自有国法。”

袁征苦笑,凝视着她的脸:“遥遥,我可以受来自你的各种酷刑,可是我不能失去自由,我还有事要做。”

萧遥道:“这可由不得你了。”说到这里,扬声道,“来人。”

袁征见她半点情面也无,心中更苦涩,嘴上说道:“遥遥,我要走,天下无人能留得住我的。”

说着,右手抬起来,动了动,到底没有按照心里的意愿,轻轻碰一碰她的脸。

他向前走出几步,听着殿外宫女与侍卫的脚步声,看着萧遥:“遥遥,你是个好皇帝,我一定会找到解药的。……不管你信不信,我在战场上,就决定放弃了任务。”

说完,深深的看了萧遥一眼,脚下一点,如同鬼魅一般,消失了。

这时红雀与枕心才领着一群侍卫进来。

萧遥摆了摆手:“人走了,出去罢。”等人出去了,这才在椅子上坐下。

红雀与枕心很快去而复返,脸上都带着不解,纷纷问道:“皇上,这是怎么回事?为何要抓袁征,他犯了什么错么?他请假到宫外,其实是做什么坏事?”

萧遥看着两个宫女,说道:“袁征是江湖中人,受人所托潜伏在我身边。”

红雀与枕心大吃一惊,面面相觑,都连连道:“怎么会这样……”

袁征侍候皇上有多尽心,没有人比她们这两个近身侍候的大宫女清楚了,由于太尽心,她们作为大宫女,有时甚至觉得自惭形秽。

这样的人,怎么会是潜伏的坏人?

萧遥不想再谈论这事,就道:“此事休要说出去,对外,便报个病故罢。另外,我这里不需要人侍候,你们出去罢。”

红雀与枕心听了,连忙点了点头,又担心地看了萧遥一眼,这才出去。

她们知道,皇上一定很难过。

毕竟身边侍候的人,怎么说也是有情分的。

萧遥一个人坐着,揉了揉眉心,觉得脑海里全是各种纷乱的思绪,干脆起身到一旁,拿起一本书看起来。

看了不知多久,天色渐渐暗了下来,萧遥打了个寒颤,才惊觉夜幕降临了。

这时她身上忽然被批了一件衣服,接着耳畔响起袁征的声音:“遥遥,你要注意穿衣。”

萧遥一扭身,见略有些昏暗的房中,袁征站在自己身后,正注视着自己。

她沉下了俏脸:“你竟还敢来?”

袁征道:“我只是想来告诉你,我的真名,也是叫袁征。对外,才有个假名,叫龙溟。”

萧遥说道:“我知道了,你可以走了,或者,留下,去大牢。”

袁征没有说话,目光注视着她手上那本书,忽然说道:“我这便走了。”说着脚下一点,人很快消失了。

只是人去了,房中留下一声悠悠的叹息。

萧遥吃晚饭之后,暗中传密令到鹰营,让人加大力度查房家。

夜里,她躺在床上,到底还是睡不着了。

袁征跟在她身边那么长时间,侍候她尽心尽力,在战场上为她挡过刀,说没有情分,那是假的。

可是,就这样的一个人,居然是另有目的的,她如何还能念过去的情分?

很快萧遥就没有空再想这件事了,因为会试开始了——她初登基,开了恩科。

会试刚考过,春天即将结束时,因倒春寒,身体越发虚弱的萧遥病倒了。

太医轮番诊治了个遍,也只能开些慢慢改善的药。

萧遥的身体很难受,浑身无力,脑袋也昏昏沉沉的,可她还是坚持上朝,直到身体再也不能支撑,才罢朝,自己在寝宫中休息,稍微有些精力了,又马上批奏折处理事务。

红雀与枕心都十分担心,日常苦劝,太皇太后与太妃们也都轮番前来让她休息。

萧遥也想休息,这时李大人从南方遣人回来传讯。

她很紧迫,因此拖着病体,在御书房召见了李大人遣回来的人。

问了来人萧遥得知,造船厂正在组建,造船的工匠也找打到了几个,但要造船还需要不少时间,幸而李大人找到了愿意听朝廷派遣的船王文家来,可随时出海。

此人回来,除了禀告消息,也是想知道,何时能出海。

萧遥大喜过望,当即就说道:“下个月十八,日子很不错,便那天出海罢。你先南下带书信给李大人,让他准备出海之日常用度,届时我会让刘大人带齐出海售卖的东西南下与他汇合。”

等人走了,当即就忙碌起来,下达了一连串的命令。

之后,会试的前十名答卷被送了来,萧遥需要一一看过。

她看完了,没有异议,便让主考官准备放榜事宜。

萧遥的身体本就很不好,又接连劳累,病情很快就加重了,躺在床榻上,几乎难以动弹。

傍晚时分,又烧起来,她迷迷糊糊的,觉得难受至极,极想喝水,可是却没有力气起身唤人。

正在此时,身体忽然被扶起来,接着有一双手抵在她身后,也不知做了什么,她感觉身上凉沁沁的,极为舒服。

很快,她背后被塞了靠背,斜斜靠着。

然后有冰凉的东西抵在她唇边,她凭感觉,知道这是杯子,忙张嘴大口喝起来。

温暖滋润的水滋润了干涸的喉咙,她觉得舒服多了。

这时耳旁响起一道熟悉的嗓音:“对不起,遥遥,对不起。”

萧遥也不知道他说了多少个对不起,她后来是在绵绵不断的“对不起”里睡着的。

次日起来,萧遥感觉身体舒服了一些,想起夜里,很是确信夜里袁征的确来过。

他武功高强,可以将同样武功高强的房止善打个半死,喝了她下了迷药的茶,却丝毫不受影响,夜里想进宫里,自然不在话下。

萧遥默默地加强了守卫,生怕有一天会被这种级别的高手摸进来行刺。

然而之后几晚,袁征都前来,用手抵在她身后,给她输送内力。

她有了行动力之后,对此很是抗拒,可袁征不由分说,点了她的穴道,仍旧给她输送内力。

许是看得出她眸子里的怒意,袁征每每临走前,都会说:“遥遥,别的我都听你的,可是这件事,不行。”

萧遥的身体终于好转起来时,听到红雀与枕心几个宫女在讨论这一年的恩科。

听了一会儿,她才知道,红雀她们讨论的,是一个好不容易榜上有名的老进士,据说因为太过激动,竟被痰堵了喉咙,一命呜呼了。

“据说六十三岁了,三十岁中举,考了三十三年会试,次次名落孙山,而今次恩科,终于中了。只是想不到,太过激动,竟没有命去享受这荣华富贵了。”

“听说为了供他读书,家底全都败光了,老母亲与妻儿孙子孙女一大家子快穷得讨饭了,就等着他高中改善家里的,没想到中是中了,人却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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