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大夫马上摇了摇头:“这样的方子,价值千金,如何能免费拿出来?”其他大夫虽然也有绝学,但是,绝对无法与麻醉药及针灸之术相比。
两人都以为萧遥不会拿出来交流,却不想,交流会开始的第一日,萧遥居然将之拿出来交流了!
而且,因为麻醉药与针灸之术的名气实在太大了,就连一些本来打算看热闹并不以为能交流到什么的御医,也都忍不住拿出自己祖上传下来的医书,和萧遥交换着看。
吴大夫和张大夫知道这消息,差点没气得吐血!
他们花了那么多银两与十根百年人参的方子,萧遥居然随随便便便拿出来与人交流了!
吴大夫和张大夫隐隐感觉到,自己被萧遥坑了!
可是他们没法子找萧遥算账啊,因为这是他们自己愿意的,孙大夫和廖大夫还特地劝过他们!
由于看完一本医书需要的时间不短,萧遥短时间内交换到的医书太多,不可能全部看完,因此她只得让萧平、马先生、祁公子、郑公子以及快意先生帮忙将这些医书抄下来。
这是治病的著作,半点不能出错,萧遥除了安排他们夜以继日抄写,还特地聘请了一些书生帮忙校对。
当然,为了对医书拥有者负责,避免这些医书传出去,萧遥是让那些书生待在一个房子内进行校对的,并有专人时刻巡查,避免有人将之暗中抄录并带走。
她愿意将自己掌握的医术交流出去,让更多大夫学会并救治病人,可并非人人这么想的,所以,她不得不注意一些。
足足半个月的交流会,萧遥的麻醉药方子以及针灸之术的注解几乎分享给了所有来的大夫,当然,她也靠着这两个方子,得到了各地大夫亲手所写的医学研究与病例。
除了文字术著,萧遥这半个月还与各地大夫进行了口头上的交流。
半个月之后,萧遥觉得这种交流还是不足,于是又提出延迟半个月。
一些大夫想着大老远都来了,多交流半个月也好,因为这容貌美绝的大夫,医术是真的高明,总结出来的治病医术,也真的很有用。
当然也有一些大夫觉得交流这半个月足够了,因此还是离开了。
萧遥不管离开的大夫,带着留下的大夫在这之后的半个月里,直接在坐馆治病时交流,等于实践了。
一个月过去,大老远过来的大夫,全都离开了,萧遥与孙大夫几个,则开始整理这次交流会得到的著作以及学到的医术——由于麻醉药与针灸之术太有价值了,很多大夫都愿意拿出压箱底的医术来交换。
这次的收获实在太大了,以至于萧遥接下来的很长一段时间都心情飞扬。
这天,萧遥坐在平安堂看诊时,忽然有人急急忙忙冲了进来,口中急叫道:“萧大夫救命,萧大夫,你一定要救救我家孩儿啊……”
萧遥刚抬头,发现人就跑到自己跟前了。
她一边站起身一边那药箱,口中急问:“到底发生了何事,你且告诉我。”
那是个满脸着急绝望的妇人,喘着粗气道:“我的宝儿,才不过三岁,浑身烫得厉害,请了福庆堂的大夫医治,吃了药,可一直烧,至今未醒,福庆堂的大夫说,今儿醒不过来,便可以准备后事了。”
萧遥一听,连忙站住脚,道:“你且等一等。”说完连忙往后院跑。
那妇人急得不行,见萧遥还让自己等,忙一把抓住萧遥,声音凄厉地叫道:“萧大夫,求求你救救我的宝儿啊……”
萧遥连忙挣脱她的手,口中说道:“我是去拿药,你等着我。”一边说一边甩开那妇人的手,急匆匆地跑入了后院。
她跑到后院,拿出祁公子又弄出来的药物,又叫上李大夫,便扛着药箱上马车,直奔那妇人的家。
在路上,她对妇人道:“我如今有一种新做出来的药,是能治高热的,但是从前没有人试用过,我并不敢肯定有效,你愿意让你的孩儿试用么?”
妇人听了,马上犹豫起来:“没有人试过,管用么?若不管用,可如何是好?我的宝儿是我的命根子啊,我生了四个丫头片子,才生了个宝儿一个带把的,我不能没有他啊……”
萧遥不喜她对生女儿的态度,但是此时也计较不得这个,当下便说道:“我在动物身上试过,效果是不错的。但未曾在人身上试过。”
妇人最终还是摇头:“萧大夫,听说你一手针灸之术如同神仙的法术一般,你就用针灸之术帮我宝儿治病好不好?”
萧遥叹了口气,说道:“并非什么病都能用针灸之术的。你方才与我说,烧了许久,福庆堂的大夫说今儿醒不过来便要准备后事,可知你家宝儿病得非常重了,寻常的法子,根本无法医治了。”
妇人还是坚持,让萧遥试着用针灸之术。
萧遥还要继续劝,可这时已经到妇人的家了。
马车刚停下,就听道有人撕心裂肺地喊:“宝儿,祖母的乖孙啊,你不要离开祖母啊……”
之后又有小女孩哭着喊“弟弟”的声音。
妇人一听,顿时连忙踉跄着跳下马车,跌跌撞撞地往屋里跑,口中凄厉地叫:“宝儿啊——娘的宝儿啊……”
萧遥得知情况严重,连忙扛着药箱跳下车,跟着妇人进屋。
屋里黑漆漆的,萧遥进去好一会儿,才适应了光线,忙抬头看向床上。
这一看,就看到一个烧得满脸通红的小男孩正闭着眼睛抽搐,气息越来越弱,吓了一跳,连忙上前去诊脉。
那妇人看到萧遥,一下子跪了下来,哭求让萧遥救命。
旁边福庆堂的大夫摇摇头,道:“救不回来了,准备后事了罢。你们应该及早就医,而不是到庙里求什么符咒以及香灰,拖延了病情。”
萧遥感觉到手上孩子的脉搏已经越来越弱了,又凑到他胸口处,感觉呼吸带着“嗬嗬”之声,连忙拿出银针,对着孩子扎了几针,然后看向妇人:“的确耽误了病情,便是我这银针也无用,只能让他多活一刻钟。一刻钟之后,我也是没法子。”
妇人听见,放声哭了起来,不住地给萧遥磕头,让萧遥救人。
萧遥知道这些家属在绝望之际,是什么都听不进去的,只会哭着求大夫救命,因此连忙看向旁边稍微冷静一些的男主人,说道:
“如今病情拖延太久,我用银针,着实无能为力。如今有一款新药,还未试验过,也不知效果如何。若你们不介意,我可以在你孩儿身上试试。但是,希望你们有心理准备,这药,未必有效。”
男主人还没说什么,福庆堂的大夫顿时目光一亮,问萧遥:“萧大夫,这药如果有药效,可能将人救回来?”
“如果有效,又有我的银针,有六成可能将这孩子救回。只是,也不知他烧了多久,若烧的时间长,便是救回来,或许脑子也被烧坏了。”萧遥道。
这时李大夫开口了:“横竖已经没有办法了,何不试一试?”
福庆堂的大夫自从知道自个东家学不会针灸之术,只萧遥学会了,便知道,萧遥的医术,与他们不是一个等级的,从京中来的那些御医也愿意与她交流医术,也可以证明这一点,如今得知萧遥又研究出了新药物,当即马上附和道:
“没错,横竖这孩子已经救不回来了,不如试一试,或许有万分之一的机会救回来呢。”
他很想知道,萧遥研究出来的药物到底是怎样的,是不是真的能将这高热的孩子救回来!
男主人听到不仅萧遥这样说,福庆堂的大夫也这样说,不由得心动了。
但是,他担心,用了这药还是治不好。
萧遥又摸了摸孩子,急道:“你们需要即刻做决定,不然再拖下去,便是你们同意,我也没法子了。”
那妇人听了,看向躺在床上的孩子,心如刀割,最终一咬牙:“好,萧大夫,请你试一试!我不能失去他,我不能失去他!请你一定要尽力一试。”
萧遥马上便从药箱里拿出药,用银针挑了一些,刺在那孩子肉鼓鼓的小手上,然后在旁凝神看着。
农妇屏息静气地看着,一句话也不敢说。
萧遥等了一会儿,见没过敏现象,便用特制的针管吸了一些药,注射到孩子的身体里,注射完之后,马上往孩子身上扎针,让药效尽快发挥作用。
李大夫和福庆堂的大夫都挤在旁边,瞪大眼睛看着,大气也不敢出。
萧遥忙完之后,就坐在旁等着,并不敢离开。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孩子的抽搐症状缓了下来,情况没有变得更坏。
萧遥其实很紧张,这毕竟是未经过人试的药,而用这药的,还是个三岁幼童,她很担心药没用,没能将孩子救回来,反而加速了他的死亡——这孩子和祁公子郑公子截然不同,那两位是成年人,而且当初是自己作死,要互相干掉对方,她试验针灸之术毫无心理负担,可是面的这孩子,她无法做到当初那般淡然。
妇人隔一段时间就上来默默床上的孩子,并不住地问萧遥:“萧大夫,我家宝儿是不是救回来了?”
李大夫与福庆堂的大夫也看向萧遥,并不时抢着把脉。
萧遥耐心地回道:“还不敢肯定,再等等。”
等了不知多久,抢着给孩子诊脉的福庆堂大夫激动地叫道:“退烧了!这孩子退烧了!”
由于太过激动,他的声音都颤抖了。
萧遥听了,瞥了他一眼,伸手谈孩子的脑袋,发现果然退烧了,便点了点头:“最危险的时刻已经过去了,这孩子有可能被救回来。只是还是原先那句话,若是烧的时间过长,他的脑子或许会烧坏,希望你们做好心理准备。”
刚露出喜色的夫妻俩听到这话,眉头马上皱了起来,脸上重新盛满了担心。
萧遥也不去管他们,又给孩子探过脉搏,便站了起身:“你们好生看着,我晚些时候过来看看。当然,这当中如果有什么情况,你们也可以到平安堂找我。另外,若孩子醒了,给他喝一些小米粥,暂时别给吃肉。”
说完便收拾药箱里的东西站起身准备离开。
那妇人连忙起身相送,许是被站在跟前的两个小女孩挡住了路,抬手对着她们就是一巴掌:“还不去干活,在这里做什么?我怎么就这么倒霉,生了你们几个赔钱货!你且等着,过两日人牙子来了,老娘便卖你们去做丫鬟!”
萧遥皱了皱眉,说道:“既是你生的,何必打骂?她们还小,有什么话你好生说就是了。”
旁边一个老妇说道:“萧大夫你有所不知,这几个都是赔钱货,干不了什么活,我们家就要养不起了。卖了她们,好歹能让她们能吃饱,我们也能挣几两银子过日子呢。”
萧遥十分听不惯这些话,但是看了看这家家徒四壁,也不知道说什么,便摸摸几个小女孩的脑袋,离开了。
下午时分,她再去这家里复诊时,特地带了一些糕点过去。
那宝儿已经醒了,正在吃粥,似乎也有了些力气。
萧遥将糕点分给那几个瘦得皮包骨头的女孩子,上去给宝儿诊脉,感觉宝儿好些了,便开了药方留下。
刚出门口,就听到里头传来妇人的喝骂声:“吃吃吃,几个丫头片子,吃什么?全都不许吃,留下给宝儿吃!”
萧遥听到这话,气得挠肝疼,便走回去:“我这些糕点,是给她们吃的。另外,你给我付医药费罢,我原先用在你宝儿身上的药,比黄金还贵,你家里穷我也不多收你们的,你们给十两银子便是。”
妇人听到十两银子,顿时倒抽一口气,马上说自己没钱。
萧遥便指着年纪较小的两个女孩子:“既没钱,便让她们到我那医馆去干活以抵债。她们年纪小,起码要干十年。”
她特地指两个小的,是因为大的两个已经能帮家里干活了,能回报家里,能少一些被打骂,而小的两个,还不能干活,又是后出生的,不受重视,惨了许多。
妇人一听,目光瞬间亮了,连忙问:“可是住在平安堂里?能供她们一日三餐么?”
萧遥就差翻白眼了,道:“只管吃饭睡觉,别的不管。”
妇人的目光更亮了,又问道:“可是要签卖身契?”
萧遥看了她一眼,说道:“你若将她们卖给我,自然要签卖身契的,若不卖,便不用签。”
她不是要买人做丫鬟,只是觉得以这妇人的性格,将来两个小姑娘大了,说不得会被妇人为了聘礼而随便许人,因此便提出买人。
妇人当即就决定要卖掉两个小的,并提出两个一起,给十五两银子就够了。
萧遥这次没忍住,翻了个白眼,扔下五两银子,就将两个小的女孩带走。
小的两个女孩哭着不肯离开,但是被妇人打骂着,赶出了家门。
萧遥哄道:“不必哭,就在城里,你们若想家了,便回家来看看就是。”
妇人连忙骂道:“不许回来,既已经卖给萧大夫家了,还回家做什么?”她怕两个小的回来,又要吃家里的。
萧遥懒得再理会她,领着两个小的就走。
她正要找几个女孩子教导医术,也不用多有天资,这两个小的无处可去,正好跟她学医。
萧遥带着小的走出没多远,忽然听到有急促奔跑的脚步声。
她带走的一个小女孩连忙叫道:“是大姐和二姐,是大姐和二姐。”
萧遥让马车停下,果然看到那户人家的两个年龄稍大的女儿。
大冷的天,她们衣衫单薄,冻得浑身发抖,许是怕跑坏了鞋子,竟是赤着双脚的!
大女儿走了上前来,眼睛红红的,对萧遥道:“萧大夫,谢谢你……我三妹和四妹都很听话的。”
萧遥原以为她们是舍不得妹妹追上来,不想是来谢谢自己的,便摇摇头:“不用谢。你们好好的……”顿了顿,又道,“若有什么困难,只管来找我。”
大女儿一下子哭了起来,道:“萧大夫,是不是学了医术就可以主宰自己的人生?我也想跟你学医术……”
二女儿连忙跟着点头:“我也想学。”
萧遥听得心酸,就说道:“自己强大了才能主宰自己的人生。只是,你们家里需要你们干活,怕是不肯将你卖给我的。”
两个小姑娘听见,顿时垂下眼睑,露出伤心的神色。
萧遥叹了口气,摸摸她们的脑袋,再次让她们有事便去平安堂找她,便离开了。
她刚回到平安堂坐下,就见祁公子前来告辞。
萧遥暗中松了一口气,忙点头,笑道:“这快过年了,是该回家去了。”
祁公子哪里看不出她松了口气的表情,当下说道:“我正是要回去过年的。只是……”他上前一步,凑近了萧遥,“我的心意不变,明年,我还会来的。”
萧遥后退一步,忙道:“大可不必……”
祁公子道:“我一定会回来的!医药费先欠着……”说完便离开了。
萧遥瞠目结舌,这祁公子何时变得如此无赖了?
祁公子走后没多久,郑公子也走了。
时间匆匆过去,转眼便到了第二年的春天。
这天萧遥刚出诊回来,就听到香草激动地说道:“娘子,你听说不曾?下个月,皇上下江南,会在我们此处停留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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