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院帽在头上戴的时间太长了,面对下面人的注视,赫敏有些紧张,心里不断地催促:快一点快一点快一点……
分院帽的声音在她心里嘀咕:“这实在有些难小姑娘,你让我在格兰芬多和拉文克劳里犹豫不决。”
赫敏碎碎念:“我要去最好的学院最好的最好的……”
“所有学院都是一样的,没有哪个更好。”
赫敏:“那就随便哪个!快!一!点!”
分院帽不紧不慢地斟酌:“唔……让我好好想一想……”
赫敏真想把这顶帽子拿下来踩一脚!
最终,她被分去了拉文克劳。
她解脱地长出一口气,快速跑向拉文克劳的长桌。
“不要在意。”赫敏坐下来后,对面的一个女生笑着安慰满脸通红的她,“分院帽年纪大了,偶尔会有迷糊的时候。”
这是一个亚裔的漂亮姑娘,气质有着和周围人迥异的温婉,说话的时候也很温柔,让人不由心生好感。
“谢谢,呃……”
“秋·张,叫我秋就可以,这是秋天的意思。”
“很美的名字。”
赫敏和这个拉文克劳二年级的学姐简单地聊了几句,等到所有人分完院,邓布利多校长宣布开饭,她忍不住往教师长桌上不断地瞄。
然后迅速选中了自己要寻找的目标。
绝不会有人错认的。
穿着黑色大衣和深灰色三件套,打着银灰色缎面领带的年轻男人,仅从外表上很难判断年龄。他有着冷漠锋锐的气质,似乎还有些高深莫测的城府,尽管他的表情淡淡,甚至不如旁边的麦格教授冷硬刻板,但就是有种让人望而生畏的气场。
这肯定不是会因为你成绩好就喜欢你的人。赫敏略有些沮丧地想。
在他旁边坐着的年轻女士漂亮得让人眼睛一亮,穿着浅灰色的毛呢裙和灰蓝色的羊毛斗篷,脖子上系着宝蓝色的丝巾,打扮得优雅又别致。
谈笑间可以看出她的自信,但她并不盛气凌人,也没有卖弄风情,赫敏觉得以往在电视上看过的那些电影明星,没一个有她那种独特的韵味和气质。
果然不愧是斯内普先生和奥平顿女士啊——虽然他们是夫妻,但没有人会称呼她为斯内普太太。
这一点让赫敏更为崇拜她。
视线从奥平顿女士身上移到旁边和她正在交谈的人身上,这是一个更加年轻的男人——或者是男生?他长着一张充满稚气的娃娃脸,混血的精致面孔和蜜色皮肤让他格外引人注意。
可以看得出来,他和奥平顿女士相当亲密,将另一边的斯内普先生都对比得有些疏远了。
这也是教授?太年轻了吧。
赫敏忍不住问秋,秋点头道:“他是去年刚来的教授塔拉斯卡,负责教占卜课,来自美国,是两位教授在美国的好朋友。”
说是奥平顿教授的好朋友她信,但斯内普教授……怎么看都一副不认识、陌生人、没好感的样子。
看懂了赫敏脸上的表情,秋笑着说:“斯内普教授,唔,就是这个性格,你以后就知道了。”
“塔拉斯卡教授多大了?”
“比奥平顿教授他们低三届,应该是二十八岁。”
赫敏难以相信。他看上去最多十八岁!而且奥平顿教授看着也只有不到二十五岁的样子。
“正常,巫师们年龄要比麻瓜长一点,看着会显得年轻。”秋解释说。
回到寝室后,赫敏神经亢奋得睡不着,只好又拿出课本预习了一遍。第二天早上,她在拉文克劳长桌上得知了格兰芬多在昨晚被扣分的事——红宝石沙漏里冒出了用来警示的闪烁红光,以示没有多余宝石可扣的悲惨事实。
“幸好我没有去格兰芬多。”赫敏呼了口气,“不然看到这一幕我会疯掉的。”
她人生最怕的三件事:不及格、违反校规和被老师训斥。
秋轻笑着说:“如果你对扣分无法忍受,那你确实应该庆幸没有分去格兰芬多。”
赫敏问:“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她耸肩,“你看格兰芬多长桌,大家的表情都很平淡。”
赫敏仔细一看,发现果然如此,几乎没有一个人对闪烁不停的计分沙漏有过多关注,除了一个戴着眼镜的红发男生面色有些紧绷。
她注意到在列车上认识的哈利和他旁边的圆脸男孩几乎快把头埋在麦片盘子里,一对红发的双胞胎在他们旁边一左一右地笑着说什么。
难道是哈利……?
赫敏有些难以置信。因为从昨天的接触来看,哈利是个脾气温和开朗又很有正义感的乖乖男孩——不能否认她对维护了她的哈利很有好感。
如果真的是他被扣分了的话……可能有什么特殊原因吧。赫敏在心里给他辩解了一下。
“被扣分是格兰芬多不可反抗的宿命。”
“《霍格沃茨:一段校史》上没有写到这点。”
“或许是因为这段宿命的存续时间,取决于斯内普教授的在职时间。”
赫敏:“……”好险。
“这家伙,”德拉科轻嗤了一声,“他该庆幸教授不教低年级,否则他们一个学院的分都不够他一个人扣。”
“你该庆幸昨晚斯内普教授把你叫走了,否则被扣分的还要加一个斯莱特林。”潘西清明地指出事实。
德拉科强撑着,“……我在这之前就果断地拒绝了他的提议。”
“哦,是吗?”
“……”其实哈利和他说的时候他也有点点心动。
德拉科拒绝跟她再说话。
他知道他的梦境和他生活的现实是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梦里的父亲眉间萦绕着忧虑,挺直的脊背后是别无选择的孤注一掷,梦里母亲仓皇失措,难以保持她所自傲的体面。
他尽量想把梦境与现实分开,但有时候还是难免被影响。
比如,他有时候会把哈利视为亲密的好友,有时候又忍不住在心中对他生出怨恨敌意。他知道潘西不是梦里那个嚣张尖刻,恶毒任性的小女生,又下意识地认为他们应该与梦境里一样,有着更为特殊,更为隐秘的关系……
梦境里的画面片段虽然断断续续,跳跃凌乱,但又有着极强的逻辑性,让他不免审视自己。如果真的是他,被逼到那样无路可退的绝境,他会做出什么样的选择?
或者,如果现在他以为是真实的世界,其实才是那个孤独痛苦的他的幻想梦境,他是否愿意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