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夜西把门关上,下楼的时候他搁兜里的手机响了。
“我是顾夜西。”
“居简风。”
装模作样报完姓名,才进入正题,顾夜西站在楼下,抬头看了一眼,“有话直说。”
他一边听手机,一边往厨房走去。
居简风开口,“明天,金昌文执行枪决。”
“我知道。”
顾夜西把手机开了免提之后,随手放在旁边。
哒。
他打开冰箱门,从里面拿出银耳,触感像一团奇怪的海绵,本来打算放冰水里泡发的,但这样大概需要两个钟头。
他怕温想等下会饿。
他拿起热水壶,接了水,这会儿,水还没完全烧开。
“你在哪儿?”
顾夜西言简意赅,“家。”
顾夜西把水倒出来,倒进不锈钢盆里,放凉后把银耳放在里面,泡发的时间缩短至半个钟头。
“你在厨房?”居简风听到他那边的水声。
“你怎么知道?”
居简风低头,看了看手里的锅铲。
因为他也在。
“你管我?”
“……”
顾夜西把油烟机打开,从上面的橱柜里拿出一只碗,“你打电话过来,就为了跟我说这个?”
“你也听见了,金昌文在法庭上的说辞。”
“听见了。”
“没有想解释的?”
“解释什么?”
他替谁解释?金昌文还是顾厉?
顾夜西单手打蛋的动作很熟练,说话的语气平缓,“你想做的事就去做,没必要在意我的立场。”
“那这么说,我起诉顾厉你也不介意喽?”
“不介意。”顾夜西没有犹豫。
做错了事,本来就要受到惩罚,惩罚,不会因为顾厉是他的谁就得到改变。
居简风轻笑,“顾夜西啊顾夜西,你可真能口是心非,这点,我居简风自愧不如。”这是头一次,认输认得这么爽快。
顾夜西没搭话。
居简风说,“这个案子还存在疑点,金昌文说的未必真话。”
本来只是推测。
但昨天他去找了吴呦。
顾夜西不意外,“你去帝理了?”
“你怎么知道?”
“我也去找过吴呦。”催眠术不可信。
这小子,原来早知道。
居简风最看不惯的,就是他这副胜券在握的样子,“普天之下,敢拿老爹身后的清誉开玩笑,这种大不敬之事,也只有你顾夜西做得出来。”
顾夜西不认同,“如果是真的,那我这就叫大义灭亲。”
居简风,“……”
顾厉的棺材板,要压不住了!
居简风不跟他争,把火关小,“既然如此,你有什么打算?”
“你很在意我的想法?”
“……一般。”
顾夜西把手机拿起来,关掉免提,“我不知道吴呦在这起案子中起了什么作用?”
居简风默了片刻。
“如果他受人指使,你觉得是谁?”
顾夜西纠正他,“你应该思考他为什么这么做?”换句话说:这么做,对他来说有什么好处?
顾夜西想不到吴呦的动机,所以暂时只能把这件事归结为简单的巧合。
但,真的是巧合吗?
不一定!
这样干想,是想不出什么来的。
顾夜西说,“我这儿还有事,先这样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