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
邹辉声音响亮,传荡整个宣政殿,令人不由侧目。
当然,在他突破之前,哪怕他的声音再大,恐怕也没有这样的效果。但是现在,一股强烈的气势冲天而起,就像炽热的烈火烟花,轰然炸开,让人隐隐看到了火光璀璨。
东齐一行,见证了和他同为火系武者的张永恒同朱厌的一战,邹辉对火系一道的感悟更深了,哪怕,那场大战最终以张永恒身死道消而结束。
上方。
李云逸还没有做出任何表态,下方莫虚的脸色又瞬间苍白了几分,严肃地望向邹辉,眼底神光波动。
紧接着。
风无尘也终于开口。
“算老夫一个。”
“自从一年前经王爷指点破境,老夫的命运就已经注定,既然王爷要战,老夫又何惧之有?”
一年之前。
破境!
邹辉闻言惊讶地望向风无尘,哪怕包括他在内的很多人在楚京北城门见到李云逸的战力之后都产生了这样的猜测,风无尘破境踏入圣境极有可能是李云逸相助的缘故,但是现在,当听后者第一次主动道出当年的真相,他还是忍不住心头一震。
也是李云逸!
算上自己在内,李云逸已经帮助多少人踏上圣境了?
并且,自己和风无尘,对李云逸都只能算半路投靠的“外人”而已,邬羁熊俊他们才是李云逸真正的嫡系。
还有。
福公公,江小蝉。
虽然他们两人已经很久没有在世人面前出现了,但是,邹辉又岂能随便忽视他们?
“他们,是不是早就是圣者了?”
邹辉没有意识到,他这次的猜想完全正确。更因为就在这时,眼看天鼎王似乎都有想要说话的意思,一旁的莫虚终于忍不住了,“愤然”说出那句在他心里憋了很久,从李云逸说出要对付血月魔教,就忍不住想说的话。
“你们到底知不知道你们要面对的是谁?”
“洞天境!可是这天地之间的至强者!”
“并且……”
“他可是第二血月!”
莫虚闷声低吼,当最后一句话说出,双眸更直接落在了李云逸身上,似乎知道,对风无尘邹辉天鼎王说这些完全是对牛弹琴,唯有对中神州有了解的李云逸,才能真正明白他话里的意思,进而“幡然悔悟”。
可就在这时,令他惊心动魄的一幕发生了。
“第二之名震响中神州,本王当然知道他是谁。”
“但,本王这一决定,和他无关。”
李云逸神色淡漠而平静,却气的莫虚想抓耳挠腮。
无关?
神尼玛无关!
就是因为他之前不成食言而肥,你就真的相信他不会在东神州出手?
莫虚没有再提出这一点,因为他尝试过了,并且失败了,知道单凭这一点根本无法说动李云逸,神色凝重道:
“但是,这是冒险,是豪赌!”
“哪怕他不出手,直到整个东神州的血月魔教覆灭,他还是能遵守承诺,不在东神州出手,但谁又能保证,他在其他地方不出手?”
“还是说,王爷你的目的,只是东神州这贫瘠之地?!:
莫虚语气迫切,并且字里行间透出的意思几乎可以说是攻心了,在平时是大为失礼的冲动举动,但是现在,他完全顾不得了。
李云逸,可是他选中的高枝,日后进入中神州的关键,岂能允许对方踏上这条“自我毁灭”的道路?
“所以,这根本没必要!”
“没有必要,又何必要触他的这个霉头?”
莫虚这番话完全可以用苦口婆心四个字来形容了,想尽各种办法,只为了让李云逸收回成命。事实上,就在他说出第二个理由的时候,李云逸真的有点动心了。
得罪第二血月的确有些不值得。
一旦被后者盯上,他日后进入中神州,肯定无法安稳。
但。
“难道等他走了之后,再对血月魔教下手,就不会得罪他了么?”
李云逸摇头道。
“探魔法阵,他早晚都会知道是我做的,甚至,现在就已经知道了。所以,从这一点上来说,我已经把他得罪的够狠了,恩怨无法一言释怀。既然如此,又有何惧之?”
探魔法阵!
莫虚刚要绞尽脑汁继续劝说,听到这四个字,整个人蓦地一怔。
不错。
李云逸和第二血月之间的恩怨,真的只是血月魔教那么简单么?
不。
探魔法阵才是最大的关键!
这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更何况探魔法阵现在已经被紫龙宫泄露出去了,哪怕他不负责中神州的事宜,也听说各大皇朝都有购买的意向,整个中神州似乎又将要再起镇魔浪潮,可想而知,一旦那场大战爆发,魔教对于探魔法阵的憎恨程度。
第二血月,也是魔修。
更是魔主!
“我……”
莫虚终于无奈了,垂下头,似乎放弃了继续劝说。
叶无尘站在王座上看着这一幕,眼底精芒闪烁,神色自若。
他说这些,只是在堵莫虚的嘴而已。甚至,他还有一个最重要的理由没说,正对应莫虚刚才的那句反问。
有必要么?
当然有必要!
南楚,乃至整个东神州,这可是他将会以何等姿态进入中神州的关键!
“我将如何回去?”
李云逸不是在最近才开始思索这个问题的,事实上,就在他重生之后的第一天,脑子里就有这个问题了。
唯一能确定的是,他这次回去,定然不可能像前世那样,孑然一人,在中神州的最底层挣扎十数年,直到最后十年,自己才声名鹊起,拥有了一定的地位。但那时,他的生命也几乎快走到了尽头。
圣境?
这是李云逸一开始的想法。
在中神州,圣境虽然不强,但也算不错了,起码有了一定的话语权。但后来,修炼神魔功,他发现自己的武道和其他人截然不同,一时间竟有些迷茫。
而他心态的改变和最终目标的确定,也和武道有关,却并非神魔功,而是——
生命一道!
“圣境不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