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意思?”
金韫婉可不记得府上有个名字中含着雪的兄弟。
“没想到你是肃亲王府的女儿,昨夜我见到盛沛霖的时候就应该想到了。”他一边说着,一边不动声色地打量着金韫婉。
金韫婉的眉头越皱越紧,这封花月的语态神色都明显是在告诉她他和肃亲王府关系匪浅,甚至他有可能真的就是她爹溥醇的私生子。
溥醇以前毕竟是世子,也在朝廷有任职,官员不能狎妓,却可以纳妾养外室。外室和府里向来是不会有瓜葛的,金韫婉不知道也正常。
“所以你想怎么样?”金韫婉警惕道。“
封花月摇了摇头,“你不必放在心上,我自知身份低微,不会来攀龙附凤,自讨没趣,我给你看这个只不过是为了证明我对你绝无任何企图之心,求你放我一马,莫再让那个姓盛的找我麻烦了。”
金韫婉低下头,心想着这件事对封花月来说的确是场无妄之灾,不论盛沛霖突然严打在不在理,他都是故意冲着封花月去的。
不,在金韫婉的认识里的,盛沛霖明明是故意冲着她来的。对肃亲王府知根知底的封花月不用刻意引导,金韫婉就能想到这一层。
“他不是以为你对我有企图心所以找我麻烦,而是想要把你关进牢里让我没了学生只能乖乖和他回家,任他拿捏。”
金韫婉用手撑着脸颊,她忽然也想明白了,要自救的前提就是把封花月给救出来!
她垂着眼看着那块玉佩,确认般地又问了一边,“这东西真的是你的?”
“我说了你不用在意,既然我没打算和肃亲王府沾上关系,就没必要拿一块假的玉佩来骗你。”
金韫婉把玉佩拿起来细细摩挲着,这块玉的玉质,大小,雕工都和她自己那块别无二致,不可能有假。
“这事你知即可,也莫要传出去了,我不想沾了你们家半点光。”
从他的语气里,金韫婉依稀感觉得到他像是和肃亲王府有仇一样,但却是个体面人,只是自己避过了,也没迁怒到她身上。
“哦,是不是我阿玛做过什么对不起你的事?”金韫婉试探性地问道。
“他是个杀人凶手。”封花月冷淡地说道。
金韫婉一听到这里,便不敢再继续问下去。她想应该是他们母子被抛弃了,娘亲因此去世之类的。毕竟前朝灭亡那段时间肃亲王府自顾不暇,断了很多和外界的联系,包括那些溥醇养在外面的女人和孩子。
她不由对封花月的遭遇多了几分同情,若不是父母都不在了,或者穷得实在过不下去,又有哪家大人愿意送自己孩子去学唱戏供人消遣呢?
“对了,你今年多大呀?”金韫婉又问道。
“对外称的是二十四,实际上是二十二。”
他还想要解释当初为了登台把年纪改大,可是金韫婉却兴奋地打算了他的话。
“这么说我就是你的姐姐了?我在家里一直都是最小的,没想到居然还有个比我小的弟弟。”她笑了起来,拍了拍封花月的肩膀,“你放心,姐姐会罩着你的,以后咱们两姐弟就联手反抗盛沛霖!”
“嗯?”封花月虽知她对盛沛霖的态度也不好,却没有想到她居然会如此光明正大地和他说这些话,还自称姐姐。
“我比你大,我二十三了。” 金韫婉严肃正经地解释道。
他哪儿是想要她解释这个,只是觉得她对这一切接受地太快了,他想的那些说辞都还没有一个用得上。
但实际上金韫婉也并不是一个自来熟的人,只是她太想要家人了。
她原本觉得肃亲王府是她永远的家,哪怕是她在大不列颠的时候也未曾怀疑阿玛额娘对自己的爱。可是上次因为盛沛霖她阿玛居然打了她,还要她认错,金韫婉抑制不住自己愤懑地想了几晚,她觉得自己在这乱世中简直活像一个孤儿。
现在出现了一个和她血脉相连的人,一样没有家,还可怜兮兮的,她自然生出了一些想把他当家人看的冲动,就像是看到了根可以充当感情慰藉品的稻草一样。
“走吧,我叫他们放了你。”她说着,走到了审讯室门口,想了想又转过身道,“不过你那些戏班子里的人我就没办法了,他们违法是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