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完,冷眼看着那些阔太太被带走,然后进了教室内坐下。
“人少了那么多,这班不知还开不开得下去。”封花月随口说道。
这话表面没有问题,却一下子刺激到了金韫婉。
“盛沛霖,你就是打的这个主意是不是?”
“你不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我从头到尾就没有想过让你的班开不下去。”他说着,瞥了一眼封花月,“人少也能继续上,大不了直接把费用提高。”
封花月还没来得及开腔,刚进教室的眼镜男便立刻道,“什么?提高费用?那可不行,我的钱可都是算着用的。”
眼镜男叫吴宗仁,这几天都有来上金韫婉的课,是她的学生里出勤率最高的一个,学习能力也很不错,金韫婉教多少他就能记住多少。
“盛元帅说的那么轻巧,不如帮这位小兄弟出了。”
钱自然是小钱,但是盛沛霖若是应了,总觉有种自己被人指使的不悦感。
“封老板也不差钱,咱们平摊好了。”
“我不。”封花月毫不犹豫地拒绝了他。
盛沛霖整个人顿时哽了一下,他算是看出来了,这人是故意在金韫婉面前给他下套呢。
“封老板莫非这点小钱也出不起?”盛沛霖反问道。
“我只是觉得盛元帅你的做法太霸道了,自顾自地把金老师的学生赶走,又自顾自地说涨价。什么都是你一个人说了算,代价自然也该你一个人付出,不然我们这些被连累的人岂不无辜?”封花月敛下眼,狭长的绀青凤眸中带着浅浅的嘲弄与薄凉。
盛沛霖绷紧了下颌眼,这才转过身第一次用正眼打量起了封花月。
他穿着一身灰蓝色长袍,身材对于男人来说过于纤细了,长相也十分斯文秀气,肌肤更是白中透着淡淡粉色,漂亮地像是一尊玉人。
而对盛沛霖来说,他脑子里想的只有,他一拳下去能把他打成几级伤残。
“你要是不愿意,退课去别处好了。等你退了课,我就给这位小兄弟出全款,一直到他完成所有课程。”
不过道德绑架把人架在火上烤,盛沛霖也不是不会。
可金韫婉刚认下这个弟弟,哪儿愿意让封花月离开,立马站到了讲台前,用板刷敲了敲讲桌,“你们两个别闹了!是来上课的还是来胡闹,都多大人了。”
她嫌弃地瞪了盛沛霖一眼。
盛沛霖见到她只瞪自己根本没瞪封花月,心中一下子纷纷不平起来。
他还想要说话,刚一准备张口,上课铃便响了起来。
金韫婉立马指着他,“上课了,没有老师的允许都不许说话!特别是你,盛沛霖。”
盛沛霖只好气急败坏地把所有气都咽进了肚子里,更可气的是他居然看到两侧的封花月和吴宗仁都忍不住捂着嘴笑了一声。
两节课下课,封花月才主动凑到金韫婉面前问道,“学生的事你打算怎么办?我可不想好好上着课,被插班生赶走。”
盛沛霖坐在座位上,慢条斯理地收拾着东西,心想着我还没走呢。
可他又不能说破,封花月的声音不大,要是说破了,就搞得像是他在偷听他们谈话一样。
“能怎么办,只有自己去招生了。我这几天路过北都大学堂,有些学生还是很想学洋文的,我想可以下午去宣传宣传。”
“好主意。”封花月笑意缱绻,柔声道,“宣传可是很耗体力的。这样吧,中午我请你吃顿好的,补补体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