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沛霖一直到回到军政府,整个人都是恍恍惚惚的。自责和愤怒交织着。
他甚至被封花月这一套组合拳搞的没心思处理军务,整场的情绪氛围都明显在被他带着走。
于是,盛沛霖把姜孝予找来,将整件事复盘了一遍。
“元帅,那唱戏的也太厉害了吧,我看他十分适合去搞诱供,每一句话看似云淡风轻,实则全戳在了夫人的心坎上,故意引您生气。然后离间你们两个。真是毒!”
盛沛霖单手揉了揉太阳穴,无奈地叹着气,“我也觉得他怀着这门心思,可我有两点实在想不明白。”
“元帅您说,我帮您参谋参谋。”
盛沛霖抬起眼,看着姜孝予,用手叩了叩办公桌的侧面,郑重其事道,“坐。”
姜孝予立马搬了根板凳来坐下,一副如临大敌的表情,“元帅,您讲吧。”
“其一是封花月没必要这样做,离间我们对他来说没有任何好处,反倒开罪我。他也不是裴启光那样的身份背景让我有顾虑,说实在的,我要杀他,根本易如反掌。”
他可不是那好脾气的亚瑟王,绿帽子都带头上来还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那会不会是他爱上了夫人,想要把夫人从您身边抢走?”姜孝予反问道。
盛沛霖摇了摇头,“不会,真的爱一个人不会那么冷静的布局,每一句话都严丝合缝,不留破绽。况且他好像对我和韫婉的事特别清楚,虽然不排除是韫婉自己告诉他的,但是总让我觉得他是有备而来。”
姜孝予用手摸了摸下巴,低头思索起来。
“元帅,是不是您以前和他结过仇?不然他也算是北都城的一号人物,何必放着舒坦日子不过,来给您找不痛快?”
“我能和一个戏子结什么仇?他也配?”
盛沛霖打心眼里是看不起这些男旦的,好好一副身子骨非得把自己搞得不男不女,乱世当前不知报国,反倒故意引人坐着歌舞升平,纸醉金迷的糊涂梦。
姜孝予瘪了瘪嘴,长吁了一口气,“要我看呐,最有可能的就是他家里有人死在了前些年的兵荒马乱下,又找不到仇家,所以他就把仇都记在了您的身上。”
盛沛霖骤然醍醐灌顶,深沉地点了点头,“我觉得你这个看法很有道理。来,我们接着说第二点,韫婉也并非毫无戒心之人,她和那个封花月才认识几天,两个人就亲近成这个样子,像是中了邪一样。”
姜孝予前一个看法被盛沛霖肯定以后,思绪也更加自信大胆起来。
“中邪应该是不可能了,那都是些迷信的东西,现在是民国了,咱们要讲科学。”
他想了好久,终于掰扯出了一个理由。
“夫人肯定是被催眠了!”
“催眠?那是什么?”
盛沛霖从来没有听说过这个词,不由感到新鲜。
“催眠,那是洋人的玩意儿,只要拿一个怀表在人面前晃悠,被晃悠了的人就会对手持怀表的人言听计从,可厉害了。”
盛沛霖听了他的描述,再仔细想了想金韫婉那么护着封花月的样子,连连点头,“那没错了!”
否则她为什么不去护那吴宗仁,金韫婉明明给吴宗仁上课上的更多,人家学的也更好。
“元帅,现在原因找到了,咱们就要从长计议。被催眠可不是一件小事,一不小心是会精神错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