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云喜知道这一天总有一天会到来，所以早就做好了准备，她从随身带着的包里掏出一份文件，放到了茶几上。
“离婚协议书我已经签了字，我们没有孩子，也没有财务纠纷，你签了字我们以后就没有关系了。”
她的声音是漠然的，因为此刻的苏云喜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态度去面对程越，不管用何种态度，她都注定是欠了他的。
“这么说你连眼睛的事情都是骗我的？”程越抬头看向她的时候，明显眼睛中是有变化的。
“是，我的眼睛早就好了。”苏云喜说道。
“你真是好样的。”拳头握的咯咯作响，最后只剩下这一句话。
程越起身从苏云喜身边走过去，随后书房的关门声震天响。
这个晚上程越没有回来，不仅是这个晚上，而是之后一连一个星期，他都没有回来过。
吴晚宁搬去了医院陪着程堂平，苏云喜等了一个星期不见程越回来，她准备收拾行李先离开，离婚的事情之后交给律师解决吧。
出了这件事之后，她不可能继续留在程家。
拖着行李刚准备出门，程越的车开进来，车在她面前一米不到的位置停下来。
随后车门打开，从里面走出来的男人，不由分说强势拉着她的胳膊，直接把她以拖拽的姿势带进了屋子里。
好几次苏云喜险些摔倒，他都没有任何在意的样子。
屋内，房门砰的一声摔上去，苏云喜也被男人直接扔到了沙发上。
苏云喜眼看着面前脸色阴郁的吓人的一张脸，垂下眸子坐在沙发上一言不发。
她在等着他主动开口。
程越看着眼前这个女人，第一次尝到了恨到了骨子里的滋味，这几天脑海中不断想起的都是她曾经说过的那些话。
她之前在他面前露出的那些仿佛真的爱他的神色，这些他都以为是真的，却没想到这些全都是她编织的谎话。
“你要去哪里？”程越阴沉的声音响起。
苏云喜沉默了几秒钟回答，“不知道。”
她确实没想好去哪里，但不管去哪里都好，都不应该继续留在这里。
“你以为做出这件事之后，你还能一走了之？”程越突然逼近，一把掐住她的脖子，迫使她抬起头对上他的视线。
阴森森的语气，仿佛要把她就这么掐死一样的冰冷神色，这是苏云喜第一次从程越身上看到这样的表情。
他们从认识到现在，十年时间，经历过很多，即便是他失忆最初那段时间，他把她当成陌生人的时候，都不曾用这样的眼神。
这是一种厌恶至极的表情，像是看着恶心的苍蝇一样。
苏云喜这一刻脸色迅速泛白，心脏也抽痛着。
可是她出了完全承受这些恨意和厌恶，她没有任何办法，确实是她害的程堂平变成植物人的，这事是她做的，她也不后悔这么做，所以现在也是她该承受的结果。
“不然呢？你不可能原谅我，我留下碍你的眼吗？”苏云喜忍着身体的不适开口。
程越冷笑一声，“我说过我不可能跟你离婚，你这辈子都要留在我身边。”
“何必这样呢。”苏云喜垂下某子被她再度使劲抬起下巴，被迫看向他，“你看到我就会想到我做的事情，你何必这么为难自己。”
他们走到这一步，已经说不清楚是谁对谁错。
程堂平害死了她肚子里尚未出世的孩子，她因此引产大出血导致摘除子宫，这辈子都不可能再有做母亲的权力。
她如今害的他变成植物人，下半辈子都在床上度过余生。
他们算是扯平了，若说亏欠，苏云喜欠了程越，利用了他的感情，所以她也心甘情愿承受着他的怒火和恨意。
“你是走是留，是由我说了算，而不是你说了算，你以为你是什么人，凭你也配命令我做什么？”程越嘴角带着冰冷的嘲笑，落在苏云喜的眼睛里，也在她的心上重重一击。
她告诉自己已经做好了承受所有的准备，可还是太高看自己的承受力，当他真的在自己面前说出冷漠的话语的时候，她还是难过了。
“事到如今还在跟我装，苏云喜你是演戏成瘾了是不是！”程越捕捉到了她刚才眼中的难过，有那么一瞬间他以为她是真的在难过，可是想到她做的事情，便觉得她又在跟自己演戏。
“你这么喜欢演戏，那就去演个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