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木子脸都没洗,就早早地收拾好,提着行李箱背着小包,拉着尉迟的手,上了出租车,到了机场,一路无言。
木子快进登机口的时候,尉迟才伸手摸了摸木子的头,淡淡地说:“早饭还是要吃的。”
木子回了句:“你也是。”就离开了。
木子知道自己是在逃避,虽然可耻,但是有用不是吗?
谁不想日子过得舒适一点?谁不想活着是生活,而不是碌碌无为的生存着,起飞后,飞机不断上升到高海拔云层,木子透过机窗往下看气势磅礴的黄河和巍峨的连绵的高山,此时就像是模拟生存地图的虚景,在宇宙,国家,存在了上亿年的秀丽山水里,自己和芸芸众生一样,如沧海一粟,不值一提。
而成都的房子又能免费住几年呢?
真的还了张珊姗的钱,自己又剩下什么了?
每每思及至此,木子就头疼欲裂,而人类所有痛苦的根源,只来源于恶毒和善良都不够纯粹。
木子拖着行李箱,下了飞机,打了出租车,回到了顾耀的大房子,虹膜开锁,木子刚打开门,就被迎面飞来的玻璃瓶砸中了脑袋,她身体快速闪过,但还是不可避免的蹭到了额角,皮当场破了,血渗了出来,不一会就高高肿了起来。
木子被砸得头有点晕,她抬眼就看到顾耀和另外一个男子,两人硬着脖子,身上衣冠不整,像是刚打过架又像是刚滚过床单。
两人争吵得脸红脖子粗的,看着开门的木子,顾耀脸色缓了缓。
“上官木?你没事吧?怎么 ……突然回来了?等等,我给我姐打电话。”
另外一名男子看着自己失手把木子砸中了,木子还眼疾手快的救下了把她砸出血的玻璃瓶,她定睛一看,这个花瓶是之前和张珊姗逛超市买的。
木子把花瓶放到鞋柜上,然后把麒麟从太空舱里放出来,给它倒了水和粮食,家里的摆设和一些东西都还在,当时张珊姗只拿走了她穿的一些衣服,一切设施和她走的时候并无区别,木子扯掉口罩,往沙发上一躺,肚子咕咕地叫了起来。
顾耀:“你饭都没吃啊?”
木子早上没喝水,嘴里干不想说话,只是躺着,男子白了顾耀一眼,然后热了吐司和牛奶,端出来给木子吃,又找到了医疗箱给木子擦拭清洁头上的伤口。
木子像丢了魂一样,静静地吃着,也不说话,等她吃完了,才问:“你和你男朋友回来了,那我住哪里?说好了至少两年的,我这才走了半个多月。”
顾耀:“我们回来住几天,你就住你原先那屋就行了。”
木子:“哦。”
顾耀:“不耽误的,你……我本来就想给你打电话的,让你周末陪我回趟家。”
木子看了一眼顾耀的男朋友,点了点头:“好。”然后又说,“别开门哈,我怕麒麟乱跑出去玩。”说着提着行李箱,上楼回房间了。
木子把房间收拾好,换了睡衣,躺在床上,还没开始放空大脑,就听见敲门声了。
木子打开门,门外站在脸颊发热,气息不匀的顾骊,她一头黑色的大卷发,配着露肩的梅子色的长毛衣,脖子上带着钻石项链,耳朵上坠着珍珠,涂着干枯玫瑰色号的口红,整个人就像是民国走出来的风情万种的姨太太。
姨太太不好意思地举起了手里的芝士蛋糕,讨好且小心翼翼地看着木子:“吃蛋糕吗?木木。”
木子在顾骊期盼渴望又做小伏地的注视下,点头说:“好。”
顾骊带木子上了楼顶,露天恒温泳池已经修好了,满园的香槟玫瑰红艳艳的可人,而木子在顾骊修好的玻璃庭院里面,温暖又舒适地坐在羊皮小沙发上,吃着芝士蛋糕喝着热腾腾的红茶。
木子看着顾骊拼命地找有趣的话题,讨她开心,她眉眼波动间,狐狸眼下的红色的痣愈发娇俏。
本来,在成都的时候,木子就没靠过张珊姗,没了她又如何?
每次林柆和木子发生矛盾,木子都会主动服软,想着林柆本来就是在蜜罐里泡大的,众人宠着长大的,虽然说话不好听,脾气大,但心是好的,可我的心就不是好的吗?为什么非要把话说的那么透,那么难听和伤人呢?
就因为我是你最好的朋友,所以你就觉得你可以介入我的人生,对我的行为和我的生活指手画脚?我占你林家的便宜就是占,占别人的便宜就是罪大恶极?
那你林柆对我何尝不是另一种双标?
感情不是双向奔赴才有意义吗?那我一味的去讨好你,算什么呢?
不就是朋友吗?
没了你,我还有尉迟,没了尉迟,我还有顾骊。
木子看着顾骊,心想道。
这不是第一次木子和林柆冷战了,但却是维持时间最长的一次,也是木子第一次没有主动服软。
等革音发消息的时候,木子已经回成都了,木子坦白说北京的房价太贵,自己租不起,还是好好做直播,等《狐颜》的试镜通知下来吧。
革音磨磨蹭蹭了半天,支支吾吾,一改以往大胆的风格,最后还是问了木子怎么看她。
怎么看她?
是指精神病吗?
木子看着手机发神了半天才回了一句:我会回北京看你的,我希望你健康平安。
回成都后,变化最大的是麒麟,宛如游龙入海,猛虎归山,好不得意地巡视完自己的领地,和跟楼顶的小鸟们挥起爪子打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