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监总管杨平的尖细嗓音突然喊起来:“清远王严风觐见。”
“叫他进来。”李震林脸上的神色变换着,背着双手,踱着步子说。
押着洛九尘的侍卫军与严风迎面走过,她看到严风许是纵马疾驰而来,衣服都湿透了,发丝上带着水珠,大步进了殿跪着说:
“肖林是臣绑走的,与洛九尘无关,请陛下责罚。”
李震林胡乱的甩着腰间的穗子,没好气地说:“肖林是离水国北维马场的人,严风,你真是好大的胆子!”
天子震怒伏尸千里,可不是一句虚言,洛怀远见状立刻补了一句说:“北维马场的孙场主,臣已派人去接洽,明日就会有结果。”
“结果好坏?谁在更进?你们谁能答得上来,说话!”李震林怒声说。
众人惴惴不安,都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不敢出声,李承钰眼看局面危急,挺身而出说:
“父王,儿臣愿意去。”
近日这个承钰做事还算稳妥,比李承文倒是强多了,但是..
李震林摆摆手说:“太后懿旨,要你去督工灵峰观,好好做就是,这会贪功做什么”
眼见他的语调里带了几分不满,李承钰只得压下心里的不甘说:“父王说的是。”
李震林用手指点着严风,洛怀远冷冷地说:
“我大月朝与北维马场的生意一定要谈成!我不管你们俩用什么办法,还有你洛九尘,孙场主点名要见你,你跟着一起去办!”
“三日后要是没有好的结果,你们几个都给我去领罚!”
这话说得不可谓不重,一时间堂上鸦雀无声,众位大臣都没敢插话。
严风俯首跪地,恭敬地说:“陛下息怒,臣一定设法谈成生意。”
“不是设法!是必须,看着你们两个我就来气,都给我滚下去!”李震林背着双手,气呼呼地出了承乾殿。
这场牢狱之灾来得快,去得也快,因着圣上的恩赦,洛九尘的天牢一日游得以幸免。
三人缓步出了承乾殿,只见外面的雨势越来越大,小太监凑上前说:“洛将军,王爷,我这里有伞,送你们上轿子。”
洛怀远皱眉瞅了严风一眼带了几分埋怨说:“这么大的人了不知道打伞吗?淋成落汤鸡,还跑的一身臭汗?”
严风投给他一个“明知故问”的眼神说:“北维马场的事不简单,你去找人探查,我一会儿来找你。”
洛九尘忍不住抬起眼望了眼严风,他的紫色衣袍贴在身上,发髻松散了一些,右脸颊上还有一道血印子,狼狈至极。
严风余光瞥见洛九尘打量着自己,水灵灵的大眼睛里带了几分忧色,他的冰山脸裂出缝隙,淡淡地说:“跟你哥先回去,凡事有我在。”
话音刚落,就见秋荷迈着小碎步匆匆走来,身后还跟着一顶软轿,缓声说:“娘娘吩咐王爷和王妃去一趟永寿宫。”
雨势如此之大怎么上轿?秋荷是永寿宫的掌事宫女,断然没有扶自己的道理。
洛九尘摸着拐杖正咬牙要一头冲进雨里去,忽然身子一轻,见是严风抱起了自己。
她顿时大惊,紧张的看着宫女、太监们,脱口而出说:“王爷,大庭广众,还是皇宫!”
“无妨。”严风的手掌小心地护在她右腿的伤处,大步走着,秋荷立刻撑着伞过来,送他二人上了轿。
一入轿子,洛九尘就发现有些不对,这轿子为何这么狭窄?坐着两个人实在有些挤。
而且尴尬的是,自己今日因为要入宫,穿的衣裙蓬松又繁复,人生生胖了一圈。
看起来竟比严风壮硕多了,这么一比,他到很像是被自己欺负的小可怜,半个身子都是悬空的。
洛九尘不安的整了整衣衫,看着严风不好意思地说:“王爷,那个..”
“好。”严风利落的答道。下一秒他将洛九尘捞起来,抱在自己的怀里,右手还小心的捂着腿上的伤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