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苏燃已经谢绝他的好意了,但林默吃完饭后还是买了吃的东西带回来,还鬼使神差的欢喜雀跃了一路。
他不麻烦我帮他带饭肯定是因为脸皮薄不好意思,不吃饭可不是个好习惯,那我就主动一些,上演一出“霸总”强制带饭的戏码……
林默左手提着一杯饮料,包装袋上还印着一只骚粉色的猪娃子,右手拎着一盒豌杂小面,袋子里还装着纸巾湿巾各种巾——除了纸巾之外其他的都不是他挑的,是店家送的。
开业大酬宾,买一赠多, 空前绝后一生仅此一次的优惠活动,走过路过不要错过,店家如是说。
不过林默觉得肯定是因为自己器宇不凡才送的,不然为什么没看到别人也拎着这么一大包呢?
“哎,林默,这是兼职外卖小哥了?”
林默回以一笑,呵呵哒。
“哟,这是要拎教室去你不怕老师把你撵出去?"
林默回以一笑,偷偷哒。
一路上,就跟走红毯似得,见到个熟人就得被打趣一番,脸都要笑僵了。
接客量如此之多,真TMD像做梦一样。
“默哥。”祁伟刚好吃完饭回来,就见林默拎着饭“笑”得不亦乐乎,“这是带给……朋友吃的?”
见林默点了点头,不禁啧啧个没完:“哟嗬,没看出来呀,默哥真是绝世大暖男居家好男人宠妻小能手啊,啧啧喷……”
“嗯?!"这评论的走向越发诡异了不是?
“大暖男”是名副其实,“好男人”也还凑合。
这宠妻……小能手?
……是什么鬼?
见祁伟笑得一脸猥·琐,林默不想搭理他了。
跟他走在一起说不定别人也会认为我跟他是一路货色,三十六计走为上,开溜。
接着一骑绝尘,留给祁伟一个“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的背影。
苏燃站在游乐场正门口,犹豫着到底要不要进去。
他想到妈妈,想到别人,又想到自己,便逼着自己向前。
总不能一辈子都这样吧。
不是女孩子。
就算是女孩子也没有这么差劲。
差劲啊……
可是内心深处又有一股莫名的恐惧在阻止他迈步。
呵,连最基本的人际交往都这么难了吗?
可我以前,不是这样的啊。
不是……
这样的。
感觉周围投来的好奇与打量的目光,苏燃深深吸了口气,脸上挂上了一如既往的笑容,缓缓推开了门。
没什么好怕的,医生都说我应该多多与人交流交往的。
我听医生的。
这样很好。
嗯,很好。
说是面试,其实就是再具体说一下兼职的内容、时间和工资而己,基本就已经定下来了。
送苏燃出门后,店主站在门口望着他离去的背影, 想道,这孩子, 怎么感觉笑不对心,像有心事的样子呢 ?
林默拎着东西回到教室,顺手放到了苏燃桌子上, 想让他像是突然发现宝藏似得吓一跳,还必须得是他自己亲手发现的。
想了会儿,觉得放哪儿也不对,纠结半天最后将东西偷偷塞进了苏燃的桌洞里。
这下可好,他一掏书却掏出一盒饭,肯定很惊喜,不过饮料就不放进去了,万一弄洒湿了书就罪过了。
祁伟刚好一脚迈进教室,就把林默鬼鬼祟祟扒拉别人桌洞的行为抓了个现形。
走近一看,天哪,那盒由“绝世大暖男”“居家好男人”带回的面条子,此刻正安安静静躲在苏燃的书下。
没错,林默怕被苏燃发现得太早,还在外面挡了一本书。
“暖男”要宠的“妻”是……苏燃?
Oh my god,我发现了什么惊天大秘密!
“哈,默哥。”祁伟激动地拍了林默肩膀一下,“我抓到你的把柄了,以后我可不怕你了,哈哈哈……”
林默把快要插在苏燃桌洞里拔不出来的脑袋抬起来,一脸莫名奇妙:“什么?什么把柄?你在逼逼啥?”
“你竟然给苏燃起外号,说他是‘女朋友’,说他是‘妻’。”祁伟就像大汉奸泄密怕被正派打死一般小声叭叭,“等他回来,我就跟他说,你对他有非分之想,你给他起外号,你完蛋了……”
林默:?!
我是失忆了吗
我什么时候给人起外号了?
林默一把勾住祁伟的脖子,威胁道:“你乱用成语的事儿我就不跟你计较了,但是关于我给别人起外号的事你要是说不明白,看我怎么让你的子子孙孙都离家出走。”说着还意味深长的向下瞄了一眼。
祁伟被他看得顿时菊·花一紧,感觉子子孙孙随时在外出游走的边缘,赶紧竹筒倒起豆子来。妈耶,要是再不倒豆子,倒得可能就是我的后代了,到时候倾巢出动什么的……
咦——简直不敢想象呐~
……
“所以说,你当时问得是‘这是带给女朋友吃的?”林默从来没觉得自己的耳朵竟然这么不给力,虽然只有一字之差,可含义却是大不相同,真是尴了个大尬。
待让“汉·奸”知道他掌握的情报是假的后,林默“慈祥”的拍拍祁伟的脑袋,说道:“既已真相大白孤便饶你一命,跪安吧。”
不过祁伟没走,他,抗旨了。
“默哥,那……”祁伟朝着那“藏宝阁”努努下巴,“……怎么回事儿啊?”
“什么怎么回事?苏燃没吃饭,我帮他带个饭呗,还能怎么回事?”
“he——tui ,你这个负心汉, 都不帮我带,难道我不是你最爱的体委哥哥了嘛。”一边嘤嘤嘤一边操起“黑拳”作势就往林默胸口上捶一通。
林默差点被他捶得一口老血喷出来直飞五米开外,下一秒,林默就邪魅一笑,一把抓住了祁伟的两只手腕,一个用力将他抵在了墙上,哑声说道:“宝贝,乖,别玩火。”——
笑话 ,这是不可能的。
林默单手一抓,随即暗暗感叹,艹,太粗了。
不愧是体委,这大骨头架子一只手根本就抓不过来,随即覆上另一只手,两只手总算抓了个牢靠,让他连一捶也捶不出去,一动也动不了,然后一个用力将他扔回了自己的座位,哑声说道:“滚蛋,草,别犯病。”
解决完祁伟这个“嘤嘤怪”,林默就迫不及待地站教室门口瞅瞅苏燃回来了没有,快要站成了一块”望夫石”。
等呀等呀,终于看到走廊尽头出现了苏燃的身影,低着头,看不见脸上的表情。林默赶紧回到自己的位置坐好,还又检查了一遍确定苏燃不会一眼发现藏在桌洞里的“宝物”,然后就拿出一本书假装学习,心里却像新婚之夜等待丈夫揭开红盖头的新娘子似的,雀跃得很呐。
林默眼睛盯着书,耳朵却在关注着周围任何一丁点的响动。
他到门口了。
他坐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