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燃将作业摆在桌子上,然后对林默说:“我们先写数学试卷吧,你先只写会做的题,不会的就先空着,一会儿我教你。”见林默“昂!”了一声就开始找试卷后,他便开始沉浸在解题的乐趣之中了。
再说林默,虽然答应的很利落,“昂”的也很干脆,但是经过昨晚到今天凌晨的被虐,多多少少对数学试卷抱有一丝小抵触。
如果空着那么多题目,岂不是太无能了嘛,万一苏燃认为我无药可救了咋办?
难道第一次就要给“苏老师”留下“朽木不可雕也孺子不可教也”的印象吗?
想着,他就慢腾腾的掏出试卷,摆放在面前,右手拿起笔,左手压在试卷上,眼睛开始看着题目, 内心开始默读:
“已知全集为R, 集合A={x|-3<x<1}, B={x|x2-2x>0},则A……”
嗯?这个符号是什么意思来着?是“交”还是“并” ?
找出数学课本“哗啦哗啦”一通翻,书角都要给卷到天上去了。
啊!终于找到了,是“交”。
“……则A∩(CRB) =?”
林默:“……”刚刚读了个啥?
mua的,我还是再读一遍吧。
来来回回反反复复读了好几遍题目后,终于知道了解法,算出答案后兴高采烈眉飞色舞眉开眼笑的将选项工工整整一笔一画的写在了括号里,像是打了一次胜仗,然后他扭头看了看苏燃。
只见苏燃笔速唰唰,有如神助,没多久就已经写到第二面了,林默内心的“得意小泡泡”“啪”得一下破灭了。
看看苏燃的做题速度,再看看自己的“龟速”,简直天差地别, 林默忽然觉得此时应该有一束光从自己的头顶自上而下的打下,将自己整个人笼罩在明亮的白炽灯光下,然后胸前挂着一块大大的木牌子, 上面用毛笔写着四个大字——“自惭形秽”,最后再配上《二泉映月》二胡版的bgm ,天上再飘着片片雪花……此番情景便是他此刻内心的真实写照。
林默暗暗鄙视了自己几秒,又继续了他的“攻坚之战”,“吭哧吭哧”脑细胞不知道死掉多少才勉勉强强把自己能做的题做完了。
他如西子捧心般得捧起了自己来之不易的“杰作”, 从头到尾“欣赏”了一下自己的数学试卷,内心啧啧道,还不错,能做差不多一半的题目,应该拿得出手,不会让苏燃觉得我太差劲……吧。
想着,林默就向旁边看了一眼,见苏燃还沉浸在“数学的乐园”里写得一泄千里奔腾不止,丝毫没有遇到“拦路虎”的迹象,羞愧的抿了抿嘴后又默默的把试卷放回桌面,然后拿起笔重新做那些还空着的题目,边读题边想到:我再刷一遍,如果还是做不出来的话,我,我就……我就……
我就怎么着啊?
还能怎么着啊?
难不成还能把它烧了撕了吃了扔了?
林默无奈地暗“唉”一声,屈服在了“数学君”的“yin威”下,视线扫过一道又一道的题目,原先空白的题目在思索一番后仍然空着,仿佛正咧着没牙的大嘴嘲笑林默的自不量力。
hia hia hia hia ,就凭尔等宵小之徒,也妄图填满我的躯体,简直是痴心妄想痴人说梦痴痴呆呆痴了吧唧。
林默被“数学君”折磨的抓耳挠腮灵魂出窍,就像一只山里猴在靠着一棵山里树蹭来蹭去,蹭得浑身直冒火星子,蹭得想要原地爆炸直接飞升,周围还伴着应景的背景音乐,那是林默内心的哀鸣——
“这空不是我想填,想填就能填,让我明白让我明白君不把我来爱……”
而林默的灵魂,则在这对“数学君”的声声“控诉”中,像是一根粘在鼓风机里的海草,又像是一条拴在电风扇上的彩带,不断的扭来扭去扭去扭来,直扭到海枯石栏,直扭到天崩地裂,直扭到宇宙爆炸,才,罢,休。
做不出来啊——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我不会做!!!
唉,只能先找其他作业君来抚慰一下我受伤的心灵了,虽然会离开“数学君”,但请不要担心,因为那只是暂时的,待我的心灵得到慰藉,我还是会投回“数学君”的怀抱的,我终将带着答案来填补“数学君”身体上的空白。
空都填,题全做,乃敢与君别。
数学君,等我。
数学君,撒浪嘿哟。
(づ ̄3 ̄)づ╭~
苏燃解完最后一道大题后,如释重负的舒了一口气,转头看了眼时间。
还好,在时间限制之内完成了。
回过神来转念一想,林默怎么这么安静?安静得连写字的声音都听不见了?
苏燃好奇地向林默看去 ,只见他端坐在桌前,双臂呈上下叠罗汉状,比幼儿园小朋友们的坐姿都要乖巧,像是在等一朵象征着“谁坐得最好谁就是最厉害的乖宝宝”小红花,两眼直勾勾的盯着试卷,仿佛参禅打坐入定了一般,又像是一个三天没吃饭饿得两眼直冒绿光这时忽然发现了一个泛着油光的鸡大腿的饿汉,心里眼里全是它,后脑勺还有几缕头发翘着,就像是钻过草垛似得,使得整个人看起来呆呆傻傻的,说好听点就是蠢萌蠢萌的,说难听点那就是懵逼懵逼的。
但不管是说好听点的还是说难听点的,总归是一样中心思想:傻的可爱,懵的可爱。
苏燃见他只看不写的样子不禁觉得好笑。
只用眼睛看却不动笔计算能做出题来吗?看那样子,肯定是又走神了。
想着便出声提醒道:“林默,你写完了吗?”
林默正与他的“数学君”做着离别前的难舍难分,刚说完“爱情宣言”就听见了苏燃的声音,被迫停止了单方面的“互诉衷肠”后, 他赶紧回道:“嗯嗯,我写完了,就是……”还空着一堆题没写。
虽说这比我以前空白的题目少多了,以前的试卷几乎都是“万片白中一抹黑”,而这次的试卷是“半缘空白半缘黑”,可是还是觉得好羞涩哦 ,真彼母的惭愧万分。
苏燃不知道他的下半句是什么,但光看他的表情再联想一下他之前的表现,便心下了然,温声说道:“好,那我就先看看你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