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强马上说:“爸,你别做了,我已经做了,还热着呢,你们快趁热吃吧。”
华强把黄晚秋从卧室里扶出来,责怪她,“妈,你这么重的病,怎么能出院呢?”
黄晚秋无力的笑了一下,“我好了,医生给我打了几个吊瓶,还给我吃了些药,我现在好多了,住院得花多少冤枉钱呀,不值当,不如在家躺着,省钱。”
华强还要劝妈妈,华永刚给他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不要再劝了。
华强知道,爸爸应该是已经劝过了,没有用。
他了解妈妈的脾气,虽说看上去柔柔弱弱的,但是非常有主意,她决定了的事,九头牛也拉不回来。
吃饭时,黄晚秋并没有吃多少,而是和儿子说了许多话。
说起了他童年的种种往事,还说了一些华强姥姥、姥爷的事。
边说边笑,笑着笑着就哭了。
华强心里堵得不行。
他知道,老人一旦这样,就没有多少日子了。
当年,姥姥临终前的几天也是这样的。
吃完了饭,收拾好了碗筷,华强要留在父母家,被二老拒绝了。
黄晚秋说:“你住在我们家,兔兔怎么办呀,没有人照顾她呀。”
“江洁在家呢。”
黄晚秋苦笑了一下,摇摇头。
江洁对兔兔这个女儿一直就不怎么上心,就好像这个女儿不是她亲生的一样。
老两口儿对此心知肚明,可是从来没有儿子面前提起过。
几经争执,老两口儿还是不同意儿子住在家里。
华强不想妈妈太激动,只得同意了。
在他出门时,黄晚秋不顾自己的身体强撑着非要送送儿子。
在寒风习习的走廊上,黄晚秋拉着儿子的手又说了好多话。
就好像娘俩儿这是生离死别,再也见不着似的。
最后,黄晚秋犹豫了一下,对华强说:“儿子,妈有一句话一直想对你说,可是又不敢说,今天妈要跟你说。”
华强看妈妈的表情非常严肃,不知道她要说什么,马上说:“妈,你说。”
黄晚秋咬咬苍白的嘴唇,意味深长地说道:“儿子呀,妈用十个月怀你,养育你十八年,不是……不是让你在别的女人面前低三下四,儿子,别太委屈了自己,妈看你这个样子心疼呀。”
忍了一晚上的眼泪,终于从华强的眼泪扑簌簌地流了下来。
他紧紧地握着妈妈的手,不知道该说什么。
华永刚连忙向黄晚秋使了个眼色,说道:“老伴儿,你这是怎么了,说这些有的没有。”
又对华强说:“行了,不早了,你快回去吧,明天还要送兔兔上幼儿园,你自己还得上班,快走吧。”
刚才在吃饭时,华强本来想告诉父母自己辞职的事,可是,他没敢说,他不想在父母的心头再扎一刀,他们二老脆弱的心脏受不了这一刀。
华强回到家时,已经是深夜了。
他本想洗澡再上床,这是江洁给他下的规定。
可是,他现在身心交瘁,浑身上下虚得不行,已经连洗澡的力气也没有了。
他脱了衣服,在床上躺下。
江洁躺在床的另一边,背对着华强,窈窕的身体呈现出一条近乎完美的曲线。
以往,华强对这躯身体痴迷不己。
可是现在,他怎么看怎么觉得这躯身体是那么得丑陋,让他恶心,似乎散发着一股难闻的骚臭味儿。
此时此刻,华强无比深切地体会到“同床异梦”四个字的含义。
早上,手机闹钟把华强惊醒了。
他一骨碌爬起来,去厨房做早餐。
多年来,这已经是他的习惯了。
做好了早饭,华强又把兔兔叫醒了,帮她洗脸刷牙,换衣服,背书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