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强来车来到那老者家时已经是中午了。
老者正在屋时吃饭。
桌上一瓶牛栏山,一盘猪头肉,两个小凉菜。
老者一身的土,好是像刚从土里干完活儿回来,正一口肉一口酒地吃着喝着,可能是有点喝多了,满脸通红。
华强很客气地打了个招呼,“老爷子,您还认识我吗?”
老者看了看他,“你不是那个要买我瓶的小伙子吗?”
“没错,就是我。”
“有事呀?”老者又喝了口酒,头也不抬地问。
华强掏出支票,“老爷子,您那个瓶子,我买了。就按您说的价儿,六十万,你看好了,这是六十万的现金支票,到银行就能取出钱来。”
老者对华强手中现金支票看都没看一眼,“指了指对面的一把破凳子,后生,还没吃饭吧,坐下,陪我喝两盅儿。”
说着拿出一个没怎么洗干净的玻璃杯放在华强的面前,倒了杯酒。
华强本来不想喝什么酒,但是老者也没说卖他,所以,他只能陪着。
两个碰了个杯,同时一饮而尽。
老者问华强的名字,公司的名字,还有孩子的事,问了大半天。
华强一一做答。
华强又问了老者的名字。
老者说自己叫蓝忠义。
接着又絮絮叨叨地说起了自己的身世。
他以前是跑江湖的,什么营生都干过,见过大世面,也发过财,后来让一个女人给骗光了所有的钱,一生气就退出江湖,回家种地,无儿无女,无老伴儿。
华强对蓝忠义是干什么的一点兴趣也没有,不过,蓝忠义一直没吐口儿说卖瓶子的事,他只好耐着性子听着。
不一会儿的工夫,一瓶酒喝光了,蓝忠义让华强去村里的小卖店儿又买了一瓶。
华强买了两瓶酒,又买了些鸡爪子、鸡脖子、花生米之类的卤菜,两个人继续喝,一直喝到下午两点多。
蓝忠义明显是喝醉了,华强也有些醉意。
蓝忠义一直讲他以前在江湖上的事,有水淹七军的光荣史,也有走麦城的尴尬事,尤其是被几个女人骗钱的事,蓝忠义似乎耿耿于怀,不但地骂女人没一个好东西,就想着骗钱。
华强担心蓝忠义喝醉了,倒下了,没办法提瓶子的事,于是就单刀直入,“老爷子,这酒呢,咱爷俩也喝得差不多了,话也说得不少,咱们还是说说瓶子的事吧?”
蓝忠义醉眼朦胧地看着华强,“什么瓶子?”
“就是那个宋代的塔瓶呀?”
“哦,你说那个破瓶子呀,那个瓶子不值什么钱,你拿走就是了。”
这话把华强说得心里“咯噔”一下。
他心头第一个念头就是:这又是一个局。
那个瓶子最少也值100万,这个蓝忠义竟然不要钱,让他拿走。
这就是天上掉馅饼。
天上掉下来的馅饼不是毒饼,就是陷阱。
这点儿江湖经验,华强还是懂得的。
非情非故,也没什么大交情,别人怎么可能把价值100万的东西白送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