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心脏不受控制的疯狂跳动着,几乎要将胸膛撕裂,从中跃出。
耳畔似有巨大的轰鸣声回荡,一下下敲击着最后那一层他苦苦支撑的薄弱理智。
他双手紧握,指节泛白,不知花费多大的力气,才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冷静些。
他紧紧盯着宁璃,浑身紧绷,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了她的身上。
——他在等待她的回答。
——犹如等待一场命运的宣判。
宁璃看着这样的沈知谨,愣了愣神。
她能清晰感受到,此时的他,与往日极不一样。
不,或者说,与从前所见的那个沈知谨,也全然不同。
她眼底划过一抹茫然,但还是给出了答案。
“是啊。”
......
是啊。
她说,是啊。
这一瞬,沈知谨清晰感受到,浑身血液涌向心脏。
周围所有的景致都变得模糊,所有声音都弥散。
他的脑海中,甚至出现了片刻的空白。
接着,无数画面与声音,又汹涌而来,将这空白与寂静狠狠撕裂!
——我对花生过敏啊。
——怎么会有小师妹这样的人,同时有着这么出色的物理天赋和绘画天赋?
——没想到沈教授的女儿这么漂亮。
没想到,沈教授的女儿这么漂亮。
.......
沈知谨立在原地,久久未动,整个人如坠幻梦。
是啊,怎么会那么巧,怎么会那么巧。
她和茵茵一样对花生过敏。
她有着惊人的物理和绘画天赋。
她生了那样与他相似的眉眼,笑起来的时候,唇角的弧度又一如茵茵。
她的生日是六月二十六。
沈知谨手指微颤,胸膛闷痛,几乎难以呼吸。
不是没有过幻想,不是没有过贪妄,不是没有过假如。
然而过往的无尽漫长岁月,一次次深夜醒来,在空寂安静的可怕的房间内独坐到天明。
买尽整座城的山茶,说着一句句永远也无法得到回应的话语。
或欢喜,或悲痛,皆成了只能掩埋在心底的废墟。
他怎么敢想。
他怎么敢有这样的奢望,乞求命运在决绝碾碎他一身血肉筋骨后,再悲悯的还给他最后的光。
......
宁璃看着沈知谨,见他久久未曾回应,轻声喊了句:
“沈老师,怎么了吗?”
她顿了顿,还是问了句:
“您怎么知道我是临城三院出生的?”
话音落下,她看到沈知谨的眼底,似有无尽波澜涌动。
旋即,他竟是忽而笑了起来。
只是那笑容很淡,眼尾还泛着淡淡的红。
他道:
“糖糖就是在那里出生的,我怎么会不知道。”
宁璃愣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