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洮头皮发麻,眼看着疯女人一步一步走过来,甚至不敢躲避,她怕疯女人被刺激的更疯了,到时候会发生什么,谁也不敢说啊!
疯女人在谢洮面前站定,那只鲜血淋漓的手还在滴答滴答的往下滴血呢,那么一抬,就落在了谢洮脸上。
腥甜的气息扑面而来,还有一点黏黏糊糊的湿润,令人作呕。
可是谢洮还是没敢动,疯女人真的发了疯谁也治不住,而现在疯女人就已经在发疯的边缘了。
要是真的把她刺激的控制不住了,到时候可能就不是断条腿那么简单了,可能胳膊腿一条保不住,连脑袋都要在地上滚三滚。
“阿如,你好像在害怕。”
疯女人的脸慢慢的贴了过来,冰凉的肌肤和谢洮轻轻碰触,谢洮颤了一下,没躲,却感觉自己现在就像是打游戏的时候触发了必死的剧情杀,一眼看过去找不到一条活路。
疯女人泛着血色的眼睛冰冷到了极点,她好像在审视谢洮,审视谢洮的灵魂。
谢洮的心脏都有一瞬间停止了跳动,总感觉下一秒钟疯女人就会伸手,给她的胸口也开个前后贯穿的口子。
“你以前从来都不怕我的,就算刚见我的时候,也没有怕过我,哪怕所有人都害怕我,甚至不敢抬眼看我的时候,你都只会笑着说,脚凉吗?”
大概是今天被人勾起了回忆,疯女人眼前总是浮现出很多年前,她刚刚认识阿如的时候。
阿如是唯一一个,明明知道她的身份,可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看的却是她赤着的脚,然后真诚的问她,脚凉吗?
大概就是那一瞬间,她意识到了,如果这世界上有一个人是不同的,那这个人大概就是阿如。
眼前的这个人是阿如,但又不是。
因为阿如……怎么会害怕她呢?
阿如怎么会害怕她呢!
几乎是一瞬间,疯女人就陷入了癫狂,她一边深切的知道眼前这个人就是她爱了一辈子的人,一边又不肯承认这一点。
本来就已经摇摇欲坠的理智,彻底的崩散了,剥开……剥开她的皮囊,看看里面那颗心脏是不是她要的那一颗!
那只仍旧沾染着鲜血的手,顺着谢洮的脸颊慢慢下滑,在她的脸上,脖颈,拖出长长的一条血痕,谢洮的心脏都快跳出喉咙了,她很清楚的知道,绝对……绝对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她真的会死的!
啪!谢洮一把握住了疯女人沾满鲜血的手,她心中仍旧残留着一些恐惧,但更多的是求生的欲望,谢洮想到之前那个假阿如是怎么叫疯女人的,她果断干脆,丝毫不拖泥带水:“阿辞!”
“你真的觉得我在害怕你吗……”
谢洮和她十指相扣,白皙的手指交缠在一起,鲜血顺着指缝,染红了谢洮的手指。
疯女人低下头,看着紧紧握在一起的手,谢洮的手很漂亮,虽然很白皙,手指也很修长纤细,但是看着很健康,尤其是圆润的指甲,泛着珍珠或贝壳般的温润,此刻染上了鲜血,细细的血痕向着手腕蔓延,甚至给人一种触目惊心感。
相对的,她的手就被衬托的……有些丑陋。
因为她的手,不但枯瘦,过分苍白,甚至还有零星的伤痕。
疯女人下意识的想要缩回手掌,却被谢洮紧紧的握住了,那只手是如此温暖,如此的用力,温暖的让人想要落泪。
谢洮主动的贴过脸来,轻轻的吻她。
这是谢洮第一次主动,这个吻并不热烈,也不深入,只是浅浅的,就像是两个单纯的少女初识情愫在人后悄悄的接吻,似蜻蜓点水,又带着一点羞怯。
疯女人一下子就被安抚了大半,她胸腔里的愤怒,痛苦,绝望,都在悄无声息当中烟消云散了。
“再……吻我一次。”
疯女人仰起头,瘦削的下巴苍白到透明,上面还沾了一滴血,谢洮轻轻的用手指给她擦掉,这才捧着她的脸,又吻了一下疯女人的唇。
“走吧……”疯女人这才被哄的开心了一些,拉着谢洮的手,重新跟她十指相扣,向着楼下走去。
临了还踢了一脚地上的盒子,把那盒子灵石踢得远远的。
谢洮:……
行吧,反正债主都没了。
她叹了一口气,怀念了一下自己碎了一地的节操,虽然说节操碎的宛如齑粉,但是好歹命保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