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情况?”他不再背靠着墙,撑起身子来,鸭颈伸得鹅颈长。
欧阳川乐得花枝乱颤,强作镇定,恭敬道:“叶长老,孟岳也就练气六阶的水平,算不上多能耐的。”
废话,孟岳几阶修为,用你说,我看不出来?叶长青横他一眼,神色不善。
欧阳川老老实实住了嘴,虽然心里很不高兴,但能看着温辰被揍个管够,也不虚受此白眼。
那边角落里,温、孟、林三人激战正酣,不过与其说是他们三个打架,不如说是温辰单方面挨揍。
自从被林子洛那道偷袭的落雷砸中,他就再也没能站起来过……虽然竭力挣扎了,但还是敌不过孟岳甩开膀子的攻势,白衣被烧出一个又一个灰洞,好不凄惨。
然唯一值得称道的,就是他都惨成这样了,还能不遗余力地试图站起,拄着那把格外坚韧的木剑,一声不吭,拒不低头。
孟岳又给他胸口搡了一把,而后拽住衣领,威胁道:“温公子,以后还敢不答你孟哥的话吗?”
温辰冷冷地看着他,利刃一般的眸子里,折射出凛冽的寒意。
“还不说话是吧,你哑巴了吗?”孟岳本就出身屠户家,匪气一上来,旁人拦都拦不住,挥起拳头就要冲脸打上去。
“哎哟——”他杀猪般惨叫一声,浑身肥肉一颤,手腕软趴趴地垂了下去。
一只金黄色的桂花糖落到地上,陀螺似的飞速旋转,在校场坚实的地面上硬是转出一个小坑来。
“差不多行了,打人不打脸,太过分当心遭天谴。”叶长青甩着手走上来,掰住他肩头,不客气地扯了开,而后猿臂一捞,架住温辰摇摇欲坠的身子,低声问,“怎么搞得,连他们都打不过?”
后者闻言,惨白的脸上明显有压抑之色,死死咬着唇,真个像哑巴一样,什么都不说。
不知怎么回事,叶长青一见他这样子,胸口就跟被针刺了似的,烦乱得很。
偏生欧阳川个不识时务的,趁着当口巴巴凑上来:“叶长老您别误会,大家平时对招的时候,都是这么打的,这不算——”
“滚蛋。”叶长青轻飘飘地吐出两个字来,侧脸绷着,往日常常都漾着笑的桃花眸,此刻落满了霜。
完全没想到他会真的动怒,欧阳川脸色一下子煞白,嘴唇蠕动了几下,惊恐地一低头,被得意赶走的眼力劲儿又回来了,忙不迭道:“是,是,弟子这就滚,这就滚。”说完,拉起折了一只手的孟岳和吓傻了的林子洛,一起落荒而逃。
只剩他半抱着温辰,两人杵在角落里,大眼瞪小眼。
过了许久,后者才尴尬地站起身来,用今天的第一句话证明了自己不是个哑巴:“弟子无能,让叶长老见笑了。”
……不过这简单的一句话,可谓踩雷甚多。
叶长青眉蹙起来,不悦:“无能?这是你该说的话吗?”
温辰沉默片刻,擦擦嘴角污血,低声问:“那敢问叶长老,我该说什么话。”
“?”叶长青一双眉都快挑上天了,心说这还要我教你,自己心里没点数吗?他曲着食指,轻轻勾起温辰下巴,似笑非笑地嘲讽道,“温辰,你目空一切的自傲去哪了,就只剩下麻木不仁了吗?”
原以为温辰不会有什么反应,谁知他倔强的眼睛里,竟然闪露出受伤般的破碎。
见君如此,叶长青顿时觉得好爽,趁火打劫继续占便宜:“小鬼,你不是厉害得很吗,还手呀,用你那万锋归一,捅穿他们呀。”
“……归一剑法是天上明月,一般人摘不得,叶长老高看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