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完信的李恪,第一感觉是李淳风这个黄冠子想要坑他,不过再想想也不太对,一个太史局算历法的道士,没有这个动机嘛。
但是李恪又一想,李淳风当年是给还是秦王的自家便宜老子做记室参军的,和魏玄成这个黑脸老道跑去自己便宜大伯李建成府上混饭是差不多的,怎么看怎么像是上清门庭的大佬在玩两头下注。
所以是不是他背后的大佬有什么想法呢?
李恪咂咂嘴,感觉隋唐之际的政治局势让他用上帝视角都有点儿看不懂,当年河东薛氏三头下注,薛万彻薛万钧这俩兄弟不说了,外面还有个西秦霸王薛举,他估摸着,要不是太皇李渊早早把蜀地变成了后花园,道门在蜀地也能拉起一支队伍来。
这年月成都虽然不吃辣,但是青羊宫还是有的,老子西出函谷化胡成佛、祖天师起正一盟威道伐山破庙的地界,道教的影响力是天然强悍的。
“师弟愁眉不展,可是信上说了甚么?”
青玄收了术法神通,站起身朝着李恪走来,憨厚的脸上全是关切的表情。
“九弟病了,大抵还是遗传的风疾罢,昏迷多时,针博士一番施针,这才稳定住病情。”
李恪愁眉苦脸地抬起头,虽然他穿越到现在,连李治这个小病秧子一眼都没见过,但这是他的弟弟,礼法上血脉上都是,所以在看了玄武门人形门栓的表演之后,李恪决定把自己的演技融入到生活之中。
要活在戏里,他李恪就是大唐皇室父慈子孝、兄友弟恭的代表人物!
“这般先天的风疾,便是师父也没甚么办法,只能施针暂拖,以药石延缓病症。”
青玄接过信来看了看,就叹了口气,以为李恪在对自己的异母弟担忧,就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如今师父外出,师兄更是无能为力。况且太医署中的针博士也是有些能力的,师弟莫要急躁。”
“师弟想下山看看……”
李恪咬了咬牙,决定再演一把。
“这个时间,你下山去作甚?师父说你如今已在风口浪尖,再回长安岂不是自讨苦吃。”
青玄摇了摇头,“愚兄给那黄冠子回一封信也便是了,师父不在,你又在突破的关口上,莫要想太多。”
“……那就听师兄的。”
李恪咬咬牙,点头称是,其实心里是松了一口气的,“师弟先回丹房了。”
“休息休息也好,文武之道,一张一弛。”
看着李恪的背影,青玄叹了口气,人情上的事情他是不懂的,他就是个自幼被孙药王收养的修道天才,别看今年也三四十了,但下山行走的日子也不多。
“师弟的丹房里亮起了烛光,大概是要苦学医术了罢?”
明珠凑到青玄的身边,脸上带着一点儿担心,“师弟的天赋绝佳,记忆便是比我稍差,也不差太多,在医术一道上的进境本就很快,可是这受了些刺激,再行努力,只怕要事倍功半……”
“待等师父回来再说罢。”
青玄摇摇头,从怀里摸出一张符纸,给李淳风简单地回了一封信,说明了山上的状况,这才叹息着回自己的丹房打坐去了。
没有电没有网的夜生活,就是这么的舒爽。
明珠看了看李恪窗子里透出来的烛光,有些担心的叹了口气,也回自己的丹房去了。
然而李恪根本就没想着学什么医术,虽然面前摊开了一卷《黄帝明堂经》的竹简,旁边还放着一卷《华佗针灸经》的纸质书,但李恪拿起笔来,在贡纸上写写画画的,却是大学本科难度的高等数学。
不得不说,李恪这个总喜欢干点儿典型高级知识分子喜欢干的事儿的非典型高级知识分子,在追求妹子方面还是很下苦功的,当初为了追那个工科妹子,他自学了大学本科难度的高数,为的就是和妹子聊天的时候不至于一问三不知。
“贫道现在都不知道李淳风背后的大佬到底是谁,当然没办法有所针对了。再说了,那李淳风背后的大佬保不齐也是个金丹几转的大牛,赶不上自己师父也能比魏徵强那么一丢丢吧?还是先不管了。”
李恪一边儿回忆着各种公式定理,一边儿恶狠狠地咬牙,准备给这个黄冠子来个狠的,最起码要破了他安身立命的法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