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着羊皮的马蹄,在碛北的冬季坚硬的土地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战马嘶鸣夹杂着兵器的撞击声,还有喊杀声,在这个喧闹的战场中挥霍着愈来愈少的生机。
每时每刻,战场上都有人倒下,交战的双方似乎已经见怪不怪,麻木而机械的挥舞着手中的长矛。
对于这样的情景,轧荦山很是陌生,在他所经历的战斗中如此规模的还是第一次。
而这一战,也将是决定两族最终命运的一战。
轧荦山的小队作为预备队被放在了暾欲谷的身边。
轧荦山勒马平静的看着战场的生死搏杀,面无表情,他脑海中想起了他与暾欲谷的第二次见面。
那须发皆白的老头子坐在那里平静的喝着茶,看着轧荦山。
轧荦山站在帅帐的中间,安静从容,一老一少就这样看着彼此,很久不说话。
最终,暾欲谷开口问道:
“你难道真的对于这场战争没有自己的想法吗?”
轧荦山当然不可能没有,只是一方面,他初来乍到,对于战场的形势和暾欲谷的意图看不明白,另一方面,他不想锋芒太露,给暾欲谷留下轻狂的印象。
然而,暾欲谷还是执着的望着轧荦山,等待着他的回答。
轧荦山想了一下,然后迟疑的望着暾欲谷问道:
“国师真的想让我说?”
暾欲谷笑了一下说道:
“你只管大胆的说,错了老夫也不会怪你!”
轧荦山抬起头说道:
“那我就说了啊?”
“但说无妨!”
“属下感觉国师似乎想要诱敌深入,之后再围而歼之!”
暾欲谷不动神色的‘哦’了一声,然后好奇的问道:
“何以见得?”
“属下猜的,如果不是的话,以突厥的战力就算是现在已经势弱,但也绝对不会败的如此惨!”
暾欲谷似乎被轧荦山的话引起了兴趣,追问道:
“那你以为此事可行吗?”
事到如今,轧荦心一横,也不再藏着掖着,直截了当的摇摇头:
“属下感觉不妥!”
“为什么?”
“若诱敌深入我腹心之地,到时候拔悉密部没有半点退路,必将舍生忘死。兵怀必死之心,战力必然会将增强数倍,我军就算是能胜也肯定是惨胜,并不划算!”
“那你的意思呢?”
“兵法云:围师必阙,兵士但凡看到一点逃生的可能军心就会动摇,肯定不会死战,战力就会下降很多,所以,属下以为,在这里,正是歼敌的最好地点!”
暾欲谷闻言,盯着轧荦山看了很久,然后问道:
“你今年多大了?”
轧荦山回答:
“回国师,属下今年十七岁!”
暾欲谷疑惑的用怀疑的眼光看了轧荦山很久,又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