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苍茫中,四骑悄无声息的离开了突厥的军营,渐渐的消失。
马背上的轧荦山手里拿着象征和平的‘节’
他一边打马,一边将手中的‘节’翻来覆去的看了很久:一个油光水滑的竹竿,上面点缀了一些好看的羽毛。
虽然很是好看,不过他象征的意义却相当的重要,轧荦山想了一下,这个‘节’大概类似于后世的红十字、橄榄叶、鸽子之类。
两军交战不斩来使,这是惯例,当然,也有不遵循惯例的,所以说,使者也是一个危险性相当高的职业。
就像现在的轧荦山,千思万想之下,虽然感觉问题不大,但还是被李秀和董七一顿好说。
站在他们的立场上,虽然希望轧荦山能尽早的成长起来,但是绝对不希望看到他去兵行险着,毕竟,他是她们的信仰所在。
轧荦山一路听着两人的埋怨,一边在静静的想着和暾欲谷、阙特勒之间约定。
野辞十狐则默默的跟在三人的身后,低头赶路。
从他们所在位置到王晙的兵营,最多一个时辰的行程,右贤王梅录啜的军队则驻扎在他们的中间地带。
轧荦山和暾欲谷、阙特勒早已经计算清楚了,如果他此行未能说服王晙,在王晙骑兵攻破梅录啜的一万精骑之后,大唐的轻骑兵,最慢也在一个半时辰后就能出现在他们军队的后方。
若那时候突厥骑兵一旦和奚人契丹打起来,被大唐的轻骑截断后路,那就只能是全军覆没的下场。
所以,暾欲谷在轧荦山临幸之前,和他约定,一旦轧荦山明天早晨不能返回,他们只能撤回北庭。
轧荦山任重道远,但他却是信心满满,他有自信能说服王晙这个从开始便一路臭棋的大唐朔方行军大总管。
如果说,正常的情况下,王晙绝对不会选择在这个时候出兵,这样天寒地冻的环境,南方的士卒不习惯北方的严寒,打仗能占到几分便宜,不用想都能知道。
可惜王晙有点太急功近利。
这也本无可厚非,谁都想在自己的任上多有建树,可惜,他不该在首战遇挫之后,便畏葸不前。
谋略不足,胆气也不足,如何能成事?
不过这些都是他心中的判断,没有和任何人说过,所以,才让李秀和董七一路埋怨到现在。
他抬头望向两人,然后开玩笑的问道:
“万一王晙真的要对我下死手,你们该怎么办?会不会觉得你们选择错了人?”
董七皱了一下眉头,还没有想好怎么回答,李秀已经率先说道:
“那是自然,别说到王晙对你下手的时候,就是现在我已经有了这种感觉了!”
轧荦山继续戏谑的问道:
“那你会怎么选择?会离开我吗?”
李秀想了一下说道:
“大概会吧!跟错了人已经很让人沮丧了,如果再坚守一个错误的选择那就更加不可饶恕了!”
轧荦山闻言,哀叹一声:
“唉!多情总被无情恼啊!”
听到轧荦山的牢骚,董七一个机灵,打马向前猛跑了几步,有些事,不是他能参与的,所以只能眼不见心不烦。
果然,没等他跑出几步,后面便传来了一声清脆的响声,接着轧荦山的哀嚎便传进了他的耳朵。
后面野辞呆呆的看着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再看看提前跑走的董七,似乎明白了什么,小心翼翼的策马越过两人,紧紧的跟在了董七的身后。
董七见状,骂道:
“你小子怎么也跑来了?不会跟着你家主人好好的伺候着吗?”
野辞冲董七翻了一个白眼,不解的问道:
“你们唐人总说狗的鼻子很灵,不过我怎么觉得这话不对呢?”
董七疑惑的问道:
“哪里不对了?”
“狗鼻子哪里有你的鼻子灵光?”
董七楞了一下,大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