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你这是怎么了？”李露芳见顾子柒醒来，颇为关心地问道。
顾子柒一惊，理智瞬间回归大脑，迫使她立刻直起身子脱离了李露芳的怀抱。
“姑娘你放心，我们都不是坏人……”靠在李露芳身后的余万盛抬起头，沙哑着嗓子道：“刚刚你似乎做了噩梦，还不断喊着‘妈妈’，露芳这才上去抱着你，怕你睡着乱动撞到头。”
顾子柒一时无法说出话来。自从苏白蕊去世后，她便再也没有过躺在他人怀抱中酣睡撒娇的福气。李露芳无意中流露出的关爱和母爱，恰恰戳中了顾子柒心头最柔软的弱点。
“这件事都是因为我们家清清惹出了麻烦，才连累你也被坏人抓住，真是对不起……”李露芳愧疚地低下了头，靠在她身后原本一声不吭的余万盛也深深叹了口气：“顾小姐，实在对不住。”
“二位言重了。”顾子柒心里不是滋味。
“清清是多好的孩子啊，从小品学兼优，大学毕业后还在大城市找到了好工作，她一直是我们两口子的骄傲。”李露芳情绪低落，伸手擦了擦眼泪：“哪曾想，她后来会误入歧途……”
“都怪我教子无方！”余万盛似乎动了怒气，一拳砸在了坚硬的车厢墙壁上：“我怎么也没想到她会和一个使出下三滥手段的无耻之徒在一起，这样看来，余清这孩子早就学坏了！”
“不，余清是我见过最正直善良的人之一，之前也是温昀深强行和她在一起，她本人才是最大的受害者。”顾子柒听不下去，赶忙替余清辩解道。
“你有所不知……清清之前一直都很恋家，但自从工作后就不怎么和家里通电话，有时十天半个月也没有一句消息。”李露芳叹了口气：“老头子前两年生了重病，清清也从未回来探望过，只是每个月不断地通过银行打钱，一打就是两三万，说是让我们安享晚年。”
“她一个刚毕业的普通大学生，怎么可能一下子就能拿那么多钱？”余万盛气得不行：“当时我就说这事蹊跷，你却不以为然，硬说是闺女有出息，现在你知道后悔了吧！”
顾子柒神色复杂，低头不语。显然，面对身患重病的父亲，当时刚从大学毕业的余清只能选择屈服于温昀深的魔爪，对自己的父母也只能报喜不报忧。
“是是是，都是我的错。”李露芳摸着眼泪，呜咽着说道：“半年前，清清突然传来消息说原来的工作辞了，自己要去其他地方打工，一时发不了那么高的生活费用，还让我们别替她担心……我和老头子怎么问，她都不肯说发生了什么事，也不肯交代自己究竟住在哪里。”
余清跟了温昀深几年，当然最清楚这个男人手段险恶喜怒无常，且具有黑社会背景。这让她怎么好开口和家人说明一切？越是隐瞒，越是显出了余清对家人的保护。
但是，也正是因为缺乏沟通，余清的父母这些年才会对她有这么大的误解。
“清清半个月前打来一通电话，说是下个月会带着男朋友回老家看我们，我还一直念叨着要准备清清喜欢吃的饭菜，没想到，可能再也没法见到她了……”
听着李露芳肝肠寸断的话语，想到她方才给予自己的温暖怀抱，顾子柒心一揪痛：“阿姨，您别想得太悲观，温昀深应该只是想吓唬一下余清，他不敢把我们怎么样的。”
“不敢？他胆子可大了，什么都敢！”余万盛扯开自己的衬衫，露出了小半截胸膛：“不然，我这些伤都是哪儿来的？”
李露芳叹了口气，心疼地抚摸着余万盛的肩膀道：“老头子不仅被这伙人打得满是伤痕，他的胳膊更是被其中一个小混混打得脱臼了，到现在也得不到治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