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幢老房子,两个卧室紧连在一起,中间是用木板隔开,隔音的效果非常差。传贵静静地躺在床上,能清楚地听见隔壁房间的动静。
那边压抑的声音,让他的心有点痛,可脸上却露出难得的微笑。这声音让他回忆起自己和荷花结婚时情景,使得平静的心湖落下了一片翠叶,荡漾起千万层温柔。随着身体虚弱而逐渐死寂的心,忽而充满了青春的活力,仿佛自己能够驾驭烈马,在无垠的草原上任意驰骋。
激情在寂静中悄悄澎湃,隔板在黑夜中索索抖动。
“真是个强壮的男人。”
传贵在心中暗叹,他在为荷花高兴,为他们俩人高兴,这种感觉就像自己又一次获得重生。
很久很久,夜风中充满馨香。传贵慢慢合上双眼,他也很累,虽然整天躺在床上,却从没睡过一次好觉,今夜他想好好睡上一觉,可耳边却又响起了那人世间最美的乐章。
“真是只贪吃的猫。”
萧传贵面带微笑,心中暗骂着国华,思绪却飞到了以前自己和荷花恩爱的时候,念着那份丰满和柔软……
小宝睡得迷迷糊糊的,被晃动的床吵醒,他揉着眼坐了起来,稚声稚气地问:
“娘,你在干什么呢?”
荷花扣好胸衣的扣子,拿起蒲扇,扇了扇绯红的脸,又对儿子扇了扇,轻声哄道:
“小宝,乖,快睡啊,娘给你赶蚊子。”
“哦,”
小宝又躺了下去。
荷花轻轻地给儿子扇着风,国华不声不响地坐在她身后,抱着曼妙轻盈的娇躯,轻柔地温存。
荷花全身无力,偎依在他怀中,吴浓软语地轻吐丁香:
“国华。”
“嗯。”
“明天去领证好吗?”
“好。”
荷花依恋地拿开那双仿佛被施了魔法的手,娇慵地坐直身子:
“我要过去了。”
邵国华深吸了一口那迷人的体香,替荷花扣好衣服,柔声道:
“去吧。”
荷花双手捧起男人的脸,在那薄而坚毅的嘴唇上吻了一下,带着几分愧疚,几分依恋,细声道:
“国华,你怪我不?”
“不怪,”
国华亲了亲她的额头,不舍地在那嫩滑的丰腴处揉了几把,温柔地说:
“去吧。”
传贵见荷花又摸索着回来,他小声责怪道:
“你怎么回来啦?”
罗荷花躺在传贵身傍,拿起他瘦弱的手捂在自己发熨的脸上,轻轻地说:
“我要在这儿陪着哥睡。”
传贵轻声问:
“他好吗?”
“好。”
“喜欢吗?”
“喜欢。”
传贵叹了口气说:
“傻妹子,你不该过来的。”平淡的语气中带有一丝埋怨。
荷花张开双臂把传贵的头搂在自己怀里,抚摸着男人有些枯干的黑发,悠悠地说:
“你们两个,我都喜欢。”
天刚朦朦亮,荷花和国华都早早地起了床,两人在厨房里洗漱干净后很有默契地干起自己份内的活,这也是几个月下来他们养成的习惯。不需要任何言语,那种亲密无隙的配合就像是钟摆上的齿轮完美地啮合着。
国华从昨晚电晕的黄鳝中拣了几条大的放进盆里,将剩下的倒进篓中,掂了掂竹篓,心里估计可能卖个百把块钱回来。他满意地放下竹篓,提起锄头往地里去。
每天他都要到地里看看,望着长势良好的庄稼,就会盘算着丰收后的收入。因为他想尽快攒一笔钱,这样就可以带传贵到大城市医院看看有没有治愈的可能。
深秋的微风在田间掀起一阵阵金色的稻浪,带着泥土的芬芳扑面而来,让国华精神为之一振。他从脚底下捡起一块泥土,将停在稻草人上的雀鸟赶出属于自己的领地。一位村里的庄稼汉从田边经过,冲他点了点头。国华将手在裤子上擦了擦,腼腆地应了声:
“早。”
荷花坐在镜前梳好头,破天荒地在脸上抹了一点香。这东西老贵,荷花舍不得用,只是在给传贵洗好脸后抹点,防止水份流失而干裂。经过男人滋润的荷花容光焕发,眼睛是水灵灵的,脸脥是粉扑扑的。她对着镜子左右察看后,笑眯眯地问传贵:
“我美吗?”
“美。”
传贵望着荷花嫩秧秧的脸,这是他病后第一次发现身边的女人是如此秀美。以前他是机械地回答,今天他是由衷地赞叹:
“真漂亮。”
他很想用手去抚摸那光滑亮丽的脸庞,可他没有这个力气。荷花似乎知道他心里想法,捉住他的手在自己脸上抚摸。
传贵明知故问地说:
“昨晚小宝醒啦?”
“嗯。”
“往后我到小宝房里睡,你俩就在这床睡吧。”
“我要陪着你。”
“傻妹子,今天你俩领证,以后就是夫妻,应该在一起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