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国华带着荷花在龙潭洼度过了四天的二人世界,这四天他们走村串户,给亲戚、长辈拜年。荷花的娇媚和乖巧给亲戚们留下了很好印象,也让她收获不少红包。新媳妇上门,长辈要包一个大红包,是这里古老相传的风俗。
幸福的时光总是短暂的,虽然每天夜里他们都沉浸在恩爱和灵欲结合的快感中,可当那海啸般的感觉过去后,传贵就会闯进他们的心灵,让他们牵肠挂肚,这种担心和牵挂让两人难以入眠。
“国华。”当快乐如潮水般退去后,荷花静静地望着粉红色的帐顶,轻声地问:
“你睡了吗?”
“还没,睡不着。”国华下意识地搂紧荷花,抚摸着她那光滑的肌肤,脑中却在想着传贵那张苍白、病态的脸。那个男人才四十岁挨边,可他生理和心理的年龄却像位龙钟的老人。他担心地问荷花:
“你说狗娃妈会照顾好哥吗?也不知道他这几天过的怎么样?怎么一个电话也没打过来?下次你一定要把狗娃家的电话记住,搞的我们想打都不知往哪打。”
“我也挺想他。”荷花幽怨地说:
“他这人性子强,什么事都自己忍着,生怕给人添了麻烦。从摔伤后到现在,我就没见过他喊过一声痛,问他都是我很好。我担心他既使有不服舒的地方,也不会和狗娃妈说。”
“要不咱们回去?咱俩的事大哥大嫂,还有亲戚都已经认可,看他们样子也蛮喜欢你。咱们就说回去把事情处理好,尽快搬回来住,这样我哥我嫂也不会多留我们。”
“嗯,明早我们就走。”
荷花望着粉红的帐纱,这个充满浪漫,充满温情,充满梦幻的卧室让她有些恋恋不舍。短短几天就让她习惯了这种生活,彻底把自己当成了这家主人。
考虑到家里的处境,邵国华想把女儿留在大哥家里。可小丫头不干,大哭大闹,在地板上打着转地翻筋头,指着荷花说:
“娘骗人,娘说话不算数,娘和我拉过勾的,哇……哇……”
荷花抱着秀的小身子,泪眼婆娑地望着国华:
“我们就带秀儿一起吧,一家人在一起苦点累点怕什么,再说过不了多久还要搬回来。”
小宝也把小胸膛一拍:
“爹,我来照顾妹妹。”
女儿的哭闹让国华心里也不好受,想想荷花的话也对,反正是要回来,就让她待几天算啦。
秀儿一看她爹应允,马上笑将起来,可那脸上仍如梨花带雨一般,这让大嫂心疼不己,搂着她千叮万嘱:
“在家要听你娘的话,别惹你娘生气。一个人不要出门,特别是水塘边更不能去,那里面有水鬼,专门抓小女孩……”
桂枝带秀儿带亲了,她舍不得让孩子离开。虽然看上去荷花是好女人,但毕竟还没有深交过,也拿不准她待秀儿会不会跟待他儿子一个样。
邵国强把弟弟他们送出县委大院,小声叮嘱:
“你把那边的事情处理完后就尽早赶回来,户口的事我前两天就托了人,你到家就直接去乡派出所拿调出资料,这边的准入证明已经开好。最紧要的是公司法人的问题,你想好了叫谁当没有?”
“哥,你看国良怎么样?”
“他不行,一来是堂兄弟,二来那家伙也不稳当。”国强一口否决掉,拍了拍国华的肩膀说:
“自己家的兄弟你还不清楚!这小子斗勇好胜,喝了二两猫尿就不知道外婆姓什么。回头叫他管管采石场可以,负责全面他还差点。”
国华嘿嘿笑道:
“我也不知道外婆姓什么,哥,你见过外婆,你知道不?”
国强呵呵直笑,摇着头说:
“我也不清楚,回头我去问问小舅。”接着一瞪眼:
“你少打岔,用人不要总想着自家人。以后公司办大,就要眼光长远,唯才唯德是用,不要唯亲是用。”
国华诺诺地应了两声,望着荷花的背影说:
“还有一个人选,就是荷花她哥。四十挨边,人既稳重口风又紧,而且意志很坚强,但他瘫在床上问不了事。”
“问不了事你可以问啊,这样的人很好,你回头把他的资料带回来。”
“我还没跟他商量,不知道会不会同意。”
“那就快点商量,这点小事要是办不好,还开个屁公司。”
萧传贵这几天过的可真是度日如年,随着时间的推移,对亲人的思念,就像毒蛇一样吞噬着他的心,让他有种即将崩溃的感觉。每天都对自己说:打电话吧,问问他们好不好。每天又回答自己不能吵着他们,让他们安心办事,明天再打吧。
当看到国华和荷华来接自己时,他心里泛起一股终于能回家的喜悦之情,但这种情感并没有表现在脸上,而是淡淡地说:
“怎么就回来了?为什么不多待两天?”
“想哥了呗。”荷花边替他穿着衣裳边说:
“哥,你眼角怎么有水呢?”
“瞎说,哪来的水!”
“那哥想我啵?”
“不想。”
“口是心非。”国华将棉被棉絮捆好,促狭地笑道:
“我看见哥眼角落泪,你说他想不想我们?”
“我那是眼睛进了灰。”传贵脸有些红,岔开话题说:
“你哥对荷花怎么样?”
“很好,但我们没说实话,只说哥是荷花亲哥。”
“能瞒就瞒,这对你哥对你俩都是好事。”
“不过,我哥要咱们都回去住。”
“回去呀,要是穿邦了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