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花花容失色,整个思维都已停滞,怎还管得了危不危险,连滚带爬地从水中爬起来,却见邵国华一个鲤鱼打挺跳起来,带着捉弄人的神情,嬉皮笑脸的说:
“我是吓你的。”
罗荷花又惊又怒,恨不得把这个鬼男人摁在地上捶两下才好。狠狠地拧了他屁股肉一把,气凶凶地嗔怪道:
“我这条命迟早要死在你手上。”
国华揉着屁股,嘻嘻直笑:
“你猜猜箱子里都是什么,比金元宝还值钱。”
他拿着柴刀把另一个箱子也打开,满满两大箱的珠宝首饰,在手电筒照耀下,散发出万道毫光。绚丽之色,就像是赋予了生命,它们穿透人的肉#体,与人的灵魂高度契合。
女人都喜欢亮亮的东西,她们因为这璀璨之色而显得更加明媚动人。荷花早已把那份恼怒忘得一干二净,双眼圆睁,脸现贪婪之色,从箱里拿出一根珠花别在头上,笑眯眯地问:
“好看吗?”
“好看,好看。”邵国华心不在焉地应承,心里盘算着该如何把这些财宝运出去。
荷花又精挑细选的拾出一个绿宝石吊坠挂在自己胸前,在两个箱子里狠翻几下,把五颜十色的珠宝摊了一地,埋怨道:
“怎么尽是给女人用的,找不到一件给你和哥的饰品。”
“你们女人戴这个才好看,我们大男人要什么饰品,扭扭捏捏的让人笑话。”
荷花挑了一件红宝石的金项链,吃吃笑道:
“没带包来,不然可以装些回去给秀儿做嫁妆。”
“她才多大呀,你就想着出嫁的事。”邵国华点完金元宝数量,拿了一个塞进口袋里,神彩飞扬地说:
“我拿回去给哥长长见识。”
荷花挑了几十件她认为好看的珠宝塞进怀里,这才依依不舍跟在国华身后从石室中出来。依她的意思现在就想赶回去,把这一身的财宝,好好与传贵分享分享。但邵国华却不死心,坚持要到左边石室去看看。因为他断定那里是萧家老祖宗的墓,而根据他这个半调子摸金校尉的不着边经验,最贵重的陪葬品绝对会在墓室的棺椁中。
墓室的封门并没有他想像的那样难开,甚至可以说是没有做任何防盗措施,只要有把子力气就能推开它。这一点很让国华奇怪,但一进墓室他就明白为什么墓主人不暗设机关。
整个墓室并不大,一张宽大的石床占去三分之二的地方。石床上挂着锦帐,朦朦胧胧中可以看见几个骷髅并排躺在丝被中。只是锦帐和丝被都已腐朽,显得有些狼藉。床周边的布置与平日居家过日子差不多,没有刻意摆上明贵的陪葬品。不管从哪方面看,这就是个日常寝宫,难怪寝宫主人没做防盗措施。但为什么寝宫主人会把它做为百年之后的栖身之地?隐士高人的想法让人琢磨不透。
荷花胆子小,背过身不敢看。见没有期望中的财宝,邵国华心中略有失望,但既然进来,总得一窥究竟。他像是怕惊醒寝宫主人,压低声调说:
“给我一根小蜡烛。”
荷花紧张的直哆嗦,同样小声道:
“你要蜡烛干什么?”
“这是干我们这行的规矩,进入墓室后要在东北角点一只蜡烛,然后才能开始摸金,如果蜡烛熄灭就叫‘鬼吹灯’,说明墓主人不希望被打扰,这时候就要把拿的东西放回去,如果摸完金后蜡烛还没有熄灭,就可以把东西带走。”
荷花听他说的有理,连忙递出一根蜡烛来。邵国华将蜡烛点燃后放置在他认为的东北角上,实际上他现在根本就分不清东南西北。
点好蜡烛,他小心翼翼的缓步走到石床边,还没等他下手,荷花就急急地催促:
“好了没有?你快点儿。”
国华被她的声音吓了一大跳,连背心都渗出凉嗖嗖的冷汗来,轻声恼道:
“催什么催,你又不过来给我照照亮。”
荷花颇为委屈地说:
“阴森森的,让人怕啊。”
“死人有什么好怕的,他们又不会害人。可怕的是活人,阴险、毒辣,尽在背后捅刀子。”
邵国华说这话是给自己壮胆,身处墓室之中,总感觉四周阴风阵阵,像是头顶上悬着一把泛着寒气的刀。那阴森森的角落,充满诡异的寂静,仿佛潜藏着血口獠牙的鬼魅,会随时扑出来吞噬一切。床上躺着的四个人,已经化为骷髅,他们再也不会像生前那样和风细雨、谈笑风生。也不会像国华口中那样阴险、毒辣,算计人。但那可怕的沉默和惨白的光,仍就让人毛骨悚然。
他壮着胆子绕着石床摸了一圈,只摸出一把带鞘的短刀和一本非常厚实的绢画。再细看四个骷髅骨,三名女性在头骨、手骨和胸骨部位倒散落了些生前配带的饰物,男性骷髅只有指骨上有枚蓝宝石戒指。
国华默念道:
“主人莫怪,我不拿走,迟早会有人来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