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开完会,荷花就脚底抹油偷偷开溜。在菜市场买了几样好菜,兴冲冲地赶回家。打开房门发现家里冷冷清清,但电动车仍放在过道充电。她以为传贵在屋里睡觉,大叫一声:
“哥,你还赖在床上没起来啊,赶紧出来活动活动。”
说着推开传贵房的门,床上的薄被叠的整整齐齐,两只绣花枕头摆放在被子面上,而里面一个人也没有。荷花又转身去卫生间,敲着门问:
“哥,在里面吗?”
萧传贵躺在荷花床上做了一个奇怪的梦:在一个空旷的房间里,房间的正中只有一张床。他躺在床上,荷花走进来在他脸上亲一口,又笑眯眯地转身离去。他呼喊几声,荷花咯咯直笑,倏地消失不见。传贵忽觉得身体左侧有些异动,扭头看去。却见一个娃娃朝着他笑。那娃娃头很大,身子骨却很小。圆圆的脑袋上,嵌着一双明亮诡异的大眼睛,瞳孔中流露出让人毛骨悚然的绿光。这娃娃起先跟他躲猫猫,大头是一隐一现,最后定格在半空中。
萧传贵脑袋极其清醒,眼睛能洞察一切,可就是全身无法动弹,喊也喊不出来。他感到万分恐惧,努力把手指往上抬。一下……二下……终于手指能动弹起来,如山的压力随之消散,眼前哪还有什么大头娃娃,可那些感觉却是分明存在过。
萧传贵知道自己是被鬼压床,他拿开胸口的枕头,那种余悸还没完全消除,就听见荷花的叫喊声:
“哥,你在哪?”
他把手撑在篾席上,慌慌张张的想起来,可还没动到一半,荷花已经推开门,娇笑道:
“我说你跑哪儿去了,却是躲在这里,急得我都快要哭出声来。”伸手把传贵拉起来。
传贵尴尬地掩饰:
“本来想进来看看你们房间有什么要收拾的,哪知道竟然睡着了。”
“刚才国华打电话来,他现在还在县城,晚上不回来吃饭。咱们早点收拾,吃完饭也出去转转。”荷花把传贵扶到卫生间说:
“你先洗澡,把衣服给我,我去拿一套新的来。”
“这衣服还是上午换的,明天再换吧。”
“哪能不换呢!这么热的天,动一下就一身的汗。”
荷花不由分说,动手将传贵剥个精光。她把换下来的衣服搁在洗衣机上,正准备去给传贵拿套新衣,忽听门铃“叮咚,叮咚”直响。心想这个时候会有谁上门,莫不是物业有什么事?打开门一看,却是楼下的李婶和对面那栋楼的刘阿姨,忙问:
“李婶、刘阿姨,有事吗?”
李婶笑道:
“就是看见你回来才来找你,你哥呢?”
“他在洗澡。”荷花把两人请进屋,笑问:
“你们找我哥有事?不会是约他打牌吧?”
刘阿姨道:
“是想给你哥提门亲事,他脸皮子薄,还没说两句就羞跑掉。”
李婶说:
“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也不知他有什么好害羞的,所以我们找你说说。”
刘阿姨说:
“是我娘家叔伯房的侄女,家里条件还算可以。她爸爸做干菜生意,在批发市场有两间大门面,步行街上也有两家门面,市里面还有三套房。我这兄弟就一儿一女,儿子会读书,现在在欧洲一个什么堡的地方工作,找了个洋媳妇。就剩下这个女儿让人操心,放下话说,谁娶走他们家女儿,就把家产的一半当嫁妆送给女婿。”
荷花呵呵笑道:
“这么好的条件,还愁嫁不出去?你们也知道我哥腿脚不方便,只怕姑娘会瞧不上眼啊。”
李婶一听荷花的话,就知道她心里有想法,笑眯眯地说:
“刘姐娘家的兄弟我也熟悉,都是市里土生土长的老人,我如果没记错的话,你那侄女小名叫娟儿对吧?”
刘阿姨点点头说:
“大名叫刘秀娟。”
李婶又说:
“我看着娟儿长大,绝对是正经的好姑娘,人长得漂亮不说,做事还很灵行。以前帮她爸打理生意,现在不知在干什么?”
刘阿姨笑道:
“这两年她迷上刺绣,在步行街开家婚礼品商店,生意还不错。”
李婶点着头说:
“娟儿自小聪明,做什么都在行。要不是小时候得坏病,发高烧把耳朵烧坏,也不至于到现在还没嫁出去。你哥那脚是怎么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