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院长对着手机上的相片看半天,摘下老花镜说:
“模样有点像,但我也不敢确定。倒是他旁边的小姑娘跟丽娘小时候一模一样,就像同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荷花顿时兴奋起来:
“那就对啦,老人们常说侄女像姑,这位胡家大儿子肯定是我二姐亲生父亲,不知道她亲娘是谁?不过不要紧,找到亲爹还怕找不到娘吗。”
刘院长问:
“丽娘现在过的怎么样?”
成华要给胡丽娘脸上贴金,忙不迭地说:
“胡监事很好,她是我们公司的大人物。除了董事长,就她和我婶是公司最大的官,手底下管着上万人。”
“那就好,那就好。”刘院长欣慰地对荷花说:
“从孤儿院出去的孩子一没背景二没靠山,想在社会上出人头地就得比别人付出更多。你回去跟丽娘说一声,这儿永远是她的娘家,累了、伤心了就回来歇歇。”
荷花满口应承:
“我二姐在苏州办事,等她回来我一定把你的话带到。谢谢院长阿姨,我们以后有时间再来。”她走出院长室,对十三位侄子小声说:
“我回家去看看房子弄得怎么样?你们就在市里溜达,等快下班时再回去。他们去市里请愿的事你们不要掺和,成华,你要带好头。”
这帮小子们这才知道婶娘的良苦用心,成华问道:
“婶,你一个人开车行不?要不要我陪着你去?”
“不用,大货车都难不住我,何况这小车子。”荷花自信心满满地说:
“要不你们把车开回龙潭,在家歇两天,等过了这阵风再回来。”
这些小伙子出来也有些日子没回家,一听婶娘叫他们休息两天,顿时欢欣雀跃的应声好。各自找伴钻进车里,也不等荷花发话,便急急地成一字纵队开出孤儿院。
罗荷花跟邵国华在电话中约好见面时间,正准备发动车子去找他。那位跟刘院长谈事的女人从院长办公室出来,见她还没走,上前轻笑道:
“小姑娘,你上哪?能不能捎我一脚?”
荷花笑道:
“我家在城西胭脂山景苑小区,您上哪儿?”
“哦,巧啦,我家在胭脂山军分区大院,我叫胡蕴菲。”蕴菲坐在荷花身边问:
“我怎么称呼你?”
“我叫罗荷花,您就叫我荷花吧。”罗荷花对胡蕴菲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她把车子开动起来后说:
“阿姨一看就是位知识分子,到孤儿院来是做善事吧?”
“我跟你一样也是来找人,”胡蕴菲表面看上去很平静,但内心却是汹潮澎湃,轻轻地说:
“你是帮你二姐找父母,我是来找你二姐。刚才人多我不好问,你能把你二姐联系方式告诉我吗?”
罗荷花一个急刹车停下来,难以置信地望着胡蕴菲,她终于明白那种熟悉感是从哪里来的。因为胡丽娘很像她,仔细看上去,就像是一个模子铸出来的两枚铜钱,只不过一枚是崭新的,另一枚经过了岁月的打磨。她半天才开口说:
“这世上真有这么巧的事?我到孤儿院来是临时起意,这样竟然也能碰到一块儿。您是丽娘的姑姑吧?根据我们掌握的资料,您不在龙江市住啊。”
胡蕴菲不置可否地说:
“我随我丈夫刚调回来,丽娘过的还好吗?”
“她遭过很多罪,半个月前又离了婚,所以大家让她陪着四妹到苏州去散散心。”荷花望着她问:
“你们为什么会抛弃她?而且这么多年都不来找她。”
胡蕴菲脸露一丝痛苦之色,叹道:
“她是不被祝福的孩子,是青春躁动的产物。但不管怎么说,错的是大人。丽娘是无辜的,不能让小小的她来承担大人的过失。我是这次回龙江才知道丽娘被丢在孤儿院门口,以前一直以为她夭折。她住在哪?什么时候回来?我很想见她一面。”
“她离婚后住在我家,我可以把她的电话号码给您,但您最好先别打。因为二姐还不知道我们帮她找亲人,突然打电话给她,可能会让她一时失控。”荷花重新发动车子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