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国华按照明霞给的地址步入香炉峰宾馆,大厅的领班径直把他领到顶楼餐厅,从这里可以俯瞰整个南湖的景色。被霓虹灯装饰的南湖,美的宛如人间仙境。
刘明霞早在餐厅等候,她从吧台拿出事先准备好的两瓶酒,笑问道:
“怎么样?环境还可以吧。”
“非常漂亮,可惜这只是人为的雕饰,就像是一个精美的包装盒,给人感观上的假象。如果把包装盒撕碎,掩藏的丑恶还是会浮现,现在的只是一种虚幻。人又何尝不是如此,追逐一辈子荣华富贵,到头来都会烟消云散。”
“哟,你什么时候又变成哲学家?”两人对面而坐,明霞轻笑地调侃:
“看个景都能引起你对人生的感触。”
邵国华故做深沉地说:
“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做如是观。嘿嘿……一个人不能被事物外在的美迷惑,而是要看事物的本质。你说我这样子像不像位忧郁的诗人,如果就此改行,说不定还会在文坛上大放异彩。”
“你成不了诗人,顶多是酒肉不禁的花和尚,这几句话是出自《金刚经》对不?真想不通,拥有两个老婆的人也会对佛教产生兴趣,是不是临时抱抱佛脚,求得心安理得?”
国华并没有像上午那样闹个大红脸,也许是两人独处让他更放的开来,也许是他已经认命。他没有丝毫的难堪,甚至还有些玩世不恭地嬉皮笑脸:
“你知道的还不少,没办法,她们两个都喜欢到庙里走走。我得肚子里有货,才好规劝她们不要迷信啊。”
黄琳凤和罗荷花并不是痴迷于佛教,也不是迷信。她们只是和其他的居家女人一样,喜欢到庙里敬敬香火,保佑保佑家人平安,在佛前求得心灵上的安慰。而不管谁去庙里,自然少不得国华这位专职司机,也自然要他下不少的跪,磕不少的头。
真理与迷信的斗争,科学与愚昧的搏斗,是国华要据理力争的原则问题,丝毫不能退让。因为这关系到他能不能多睡会儿懒觉,能不能少跑点山路,能不能对着木雕泥塑少下点跪,少磕点头。
于是邵国华很是下些功夫,钻研了好几本佛经。似懂非懂地和凤儿、荷花辩论辩论佛之大义,劝诫她们不要盲目从信,更不能动不动往庙里跑,把大好的睡觉时间全都浪费在虚无中。然而辩论的结果是:这两个人一个字都没听进,路还是要照跑,双膝还是要落地。
侍应生陆续端上几盘精致的菜肴,份量不是很多,但色香味俱全,让人很有食欲。刘明霞让侍应生把两瓶酒都打开,拿着白酒要给国华倒。邵国华捂着酒杯,面露难色地说:
“我开了车来,不能喝。”
“要什么紧,大不了就在宾馆睡一觉。”刘明霞劝道:
“你是东家,东家都不喝酒,难道看我一个人喝不成。”
邵国华有些不好意思地说:
“我陪你喝一点点,要是满身酒气的回去少不了又得挨几声骂。”
“算啦,算啦,我也不勉强你,回头你两公婆吵架还怪到我头上来。”刘明霞把白酒放下,拿起红酒说:
“白酒我喝,你喝红酒总可以吧。”
说着替国华倒满一杯,也给自己倒上一杯白酒,指着菜说:
“空腹喝酒不好,先把肚子填饱。”
两人低唱浅斟,一杯红酒还只喝一半,邵国华便觉得脑袋昏昏沉沉,上眼皮直打着下眼皮。他努力保持一丝清明,摇晃着酒杯说:
“这是哪里产的红酒?酒性还挺烈。”
“不是酒烈,是你没休息好。瞧你这瞌睡的模样,就跟好几天没睡觉似的。是不是想着跟凤儿姐结婚都兴奋的睡不着?”
邵国华捂着嘴打个哈欠,又在大腿上狠掐一把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