辽东。
夏瑾规规矩矩的站在下面,微垂首回禀事情,沈慕手中的狼毫一刻不停,若不是他眉梢冷然抬了一下,还真以为他没有在听。
狼毫停了下来,沈慕将公文合了上去,身旁的小太监立马上前将公文收好送出去。
“说完了?”他擦拭着手,漫不经心的问。
“是!”
这些话在京城的时候沈慕就没少听,这些辽人可真是没有语言艺术,连骂人的话都一成不变,真是令他失望。
夏瑾的眼迸出一道狠光,“九千岁,九大部落面儿上对您恭恭敬敬的,底下却如此两面三刀的污蔑您,是不是该敲打敲打?”
沈慕嗤笑,幽深莫测的眸子让人难以揣测。
敲是可以,打不行。
想打?凭他带的这数百人的仪仗队,还是远距数十里的守城军队?
只要他露出一丁点儿苗头,蠢蠢欲动的辽人就会杀他祭旗,正好给他们一个反朝廷的理由。
对辽人得温柔。
狭长的桃花眼挑起了笑意,云淡风轻道:“本督心中有数。”
夏瑾微微颔首,“是!”
沈慕的眸掠过一丝柔情,半敛下,轻揉了揉酸胀的眉心,红唇嗫嚅开,“夫人怎么样了?”
“这几日夫人身体好了不少,饮食也用的规律。”夏瑾恭敬的一五一十回禀道。
沈慕语气极淡“嗯”了声,却是夏瑾今日听到九千岁唯一一句带有感情的腔调了。
夏瑾迟疑着请示道:“兖州城匪寇横行,太子居心叵测,是不是将夫人早日接回府?”
沈慕冷冷道:“不必,既然夫人想玩就让她多玩几日吧,倦了自然就回来了。”
夏瑾愕然,九千岁对夫人实在是极尽纵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