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语深吸一口气,灵力在体内激荡,法阵在脑海中散发出幽蓝的光。这个法阵正是虚影交给她的,配合着咒语,才能真正形成那强大的法术。
星语开口念咒,声音悠悠地回响在室内。
枫秀能感知到,星语身上那股带着法则气息的力量正在被调用。也许,这次能救下悦儿,枫秀心里生出希望来。
这段咒语星语念了很久,随着施法步入尾声,一个复杂的法阵在两人身下展开,大量灵力聚集在室内,以法阵中的两人为中心,如旋风般盘旋。法阵散发出耀眼的金光,照亮了昏暗的室内。
的确不需要星语恢复灵力,这个法术本来就是要借助天地之力的。
灵力的大量抽取甚至影响到了外界的环境,心城里的人,无论修为高低,全都惊疑不定地看着皇宫上方的黑云被无形之手引导,形成漏斗状的漩涡灌入魔皇宫正殿中。这么大的动静,只要是长了眼睛都会发现。
……
星魔塔内,瓦沙克正在招待阿加雷斯,也只有阿加雷斯和枫秀能作为外族进入这历代星魔神潜修之地。
几天过去,瓦沙克的气色没有丝毫好转。袭击事件的始末基本上都是由他亲自查的,毕竟阿加雷斯作为月魔族不好插手星魔族。
不过这几天枫秀忙于救治冷悦,没有传唤阿加雷斯,趁着这一短暂的缓冲期,瓦沙克赶紧做出补救措施,把罪魁祸首陈丽关押,派人追击猎魔团……好以此来减轻魔神皇的怒火。
这几天,瓦沙克一边提心吊胆地等着魔神皇问责他,一边担忧着被带走的星语会不会被迁怒,还要处理星魔族内暴露出来的问题,内伤一直没来得及调养,几天下来,瓦沙克真是心力交猝。
阿加雷斯心疼地看着瓦沙克眼下的青黑:“你先把事情放放,好好歇歇吧。陛下如果传唤我,我会提前跟你说的。”
瓦沙克苦笑:“不用了,二哥,这次是我的疏忽才会导致刺杀的发生,与你无关,不能把你脱下水。”
帮助被拒绝,阿加雷斯没有意外,他叹了口气换了个话题:“那个内应你打算怎么办?我听说那是你的……妃子?”
“我……”瓦沙克的眼中还有迷茫,“先关起来,等陛下处置。过几天我想去问问她,为什么要背叛我。”
阿加雷斯不太赞成瓦沙克的想法,但还没等他再劝,两人的脸色突然一变,一起快步走到窗前。
远远望去,正好看到天空之上的阴云在向皇宫汇聚。
“这是?”阿加雷斯作为魔族最出色的黑暗法师,自然能感受到不对,“禁咒?不对,不像禁咒,没有禁咒那种危险气息。”
“但声势不比一般的禁咒小。不知是不是陛下在施法。”瓦沙克看着形成的灵力漩涡,目光中隐含担忧。
……
密室内,作为风暴眼中心的两人毫发无损,灵力被法阵牵引到此,又被法阵吸收。随着最后一个音节落下,已经完全点亮的法阵发出刺眼的光芒。
星语额头的魔纹闪了一下,从墨黑变成赤金又变回墨黑,速度快的像接触不良的灯泡。
在她的眼中,世界暗了下来,黑暗中出现了无数条极细的金线。看着那金线,星语心中升起明悟:这就是具现化的命运线。
黑暗中,命运线互相缠绕又互相分离,好像人的一生。
所有命运线都是静静悬浮在原本位置的,突然,一条金线动了动,脱离了自己的轨迹,缠上了旁边的的另一条线。那条线黯淡至极,好似风中残烛。但当星语自己的命运线缠上时,那条暗淡的金线重新亮起光芒。两条命运线化为一股,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不分彼此。
这……星语脸有点红,虚影也没说效果会是这样啊?不过虚影说的也不全对,她还告诉她命运线合并会引起主人极大的危机感,如果任意一方稍有抗拒,法术就不可能成功。刚才她可没有半点不适。
星语闭了闭眼,命运线消失,她恢复了原本的状态。冷悦苍白的脸映入眼中。
星语缓了一口气,开始最后一步,伤口转移。
细密的金线出现在冷悦伤口上,同时,金线蔓延到星语胸口的同一位置上。
金线用力拽出黑色符文,使符文脱离冷悦的伤口,顺着金线,没入星语身体。时间一点点流逝,符文如沙漏中的沙子一样,一点点从下方回流到上方。
终于,符文完完全全的离开了冷悦的身体,她身上的伤口一点点合拢,最后消失不见,只留下光洁的皮肤。
成……成功了,星语终于放松下来,好了,现在把我的时间暂停就可以了。这么想着,她把手按在胸口。
就在这时,冷悦睁开了眼。
……
冷悦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她会替星语挡刀呢?要是这件事的主人公不是她,她绝对会怀疑这只不过是个荒诞的笑话。
可事实就是如此,当她看到那双金眸中充满绝望的平静时,身体已先大脑一步行动,冲了出去。
回想起当时自己的速度,冷悦自嘲地笑笑,那绝对是我跑得最快的一次。
现在,她也只能用想事情来打发时间了。
冷悦身处于一片黑暗之中,对外界的感知有接近于无,寒冷在不断侵蚀着她,黑暗吞噬着她的意识。冷悦不得不努力保持清醒,她有强烈预感,睡着了就再也醒不过来了。
预感……冷悦卡了一下,她又想到星语了。她嗤笑一声,心里有些忿忿不平,为什么她总是对星语心软?为什么忘不了她?她自己都看不下去了。
冷悦想象一下父皇看到她受伤的心情,低落下来,自言自语:“醒过来一定会被父皇骂吧……不过如果我能再次见到父皇,他想骂我就骂吧……父皇就我一个女儿,他以后还会再给我生个小妹妹或小弟弟吗……如果有人代替了我的位置,他们还会记得我吗?”
被大家遗忘?冷悦打了个寒颤,就像现在这样吗?有人在想办法救我吗?还是说我已经死了,没人会来带我走出黑暗了?
冷悦心智上只不过是一个十岁的孩子,在寂静的黑暗中,没有帮助,没有同伴,没有希望……呆了这么久,再怎么坚强,她都产生了不小的负面情绪。
寒意一点点吞噬冷悦的意识,冷悦知道她的时间不多了。我就要死了吗?她咬牙坚持着,也许,父皇他们正在想办法救我,不要……放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