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托不要在这里……费佳!”青年似乎被箍得有些难受,不安的同时也流露出了不情愿。他撅着嘴,不亲不重咬了一口“恋人”的唇以示不满,小声嘟哝着。
唇部传来的痛楚并没能让米哈伊尔清醒过来,男人只是外表看起来冷静,实际上他的精神早在眼睁睁看到所爱之人在爆炸中身亡的那一刻开始就彻底崩坏。
冷静的疯子,跟潘多拉·亚克特是多么的相像。
意识恍惚间,他已经无法分清面前的人到底是谁了,只能紧紧抱住了松了一口气的太宰治,颤抖着声音自言自语道:“你还活着。”
“嗯……我没事,所以不用担心了。”
只是以为自己的“恋人”受到了太多惊吓,并没能怀疑出现在此的人是一早没能前来横滨的米哈伊尔。太宰治只能小心翼翼安抚着对方,希望让他冷静下来。
如果说必须要通过填补彼此内心的空缺,来确认他是真的无事的话,那么至少得等到回到酒店之后。
在医院做这种事太失礼了。
左手无名指突然被一枚冰冷的金属圆环束缚,太宰治茫然地抬起手,借着朦胧月色注视着指根的那枚看起来有了许多年头的戒指。
结婚戒指的话他确实想要朴素一点的,但是这个未免也太老旧了。
“这是什么?”青年以疑惑的目光注视着面无表情的“恋人”,“为什么突然给我这个戒指,现在会不会有点太早?我们不是说好了等法定年龄成年后再谈吗?”
“……”
米哈伊尔并没有回答什么,只是捧起了青年带有戒指的那只手,虔诚落下一吻。
仿佛已经彻底忘记了眼前这孩子与他的关系到底是什么。
太宰治被他的这一举动整懵,很快极为浓重的违和感涌上心头。
他跟费奥多尔的关系确实亲密,偶尔也会开一些无伤大雅的玩笑,却不会做出这种彼此都绝无可能实行的举动。
“你是谁……你不是费佳。”大脑一片混乱的青年猛地抽回手,不带任何犹豫的将那枚戒指取下,慌乱中丢落在地。
米哈伊尔的神色猛然暗沉下来。
太宰治的手腕被箍得生疼,终于反应过来的他回想起不久前自己的所作所为,那张被上帝精心雕琢过的脸霎时间面无血色。
这世界上只有一个人与他恋人拥有着相同的脸。
他居然主动跟自己恋人的父亲……
“米哈伊尔伯父?!等、请等一下!我是太宰,是费奥多尔的恋人……这样的事太奇怪了!”太宰治猛地缩回被窝中,背叛了恋人的行为让他不知如何是好,脑内顿时混乱无比。
然而手腕处的疼痛愈发明显,几乎快要将他本就没什么肉的关节处掐断。
米哈伊尔正顶着一脸无语的表情,转身坐在了病床上,之后默默注视着他。
他深吸一口气,在青年的夹带哭腔的拒绝声中吐槽说:“总觉得似乎有什么【人渣】的标签牢牢贴我身上了,米哈伊尔是这种人设吗?”
然而顶着太宰治角色的津岛修治没有任何反应,他的眼角甚至沁出泪珠,独自一人在病床上挣扎着。本就单薄的病号服也因他这阵举动变得凌乱不堪,仿佛真有什么人将他压倒,不顾他的意愿强行做了某些不好的事。
戏精本精说的就是他这种人。
青年的挣扎很快便停歇,只有他断断续续的抽泣声在病房内回荡。他的脸色极为苍白,就连呼吸也变得急促,仿佛离了水的鱼在徒劳的换气。
费奥多尔头疼地揉了揉额角,决定放任这只绷带精继续表演。
“求求你停下,快住手!”津岛修治先是怪叫出声,之后便捂着脸,擦去糊了满脸的泪水,闷声念着容易让人误会的台词。
不知何时拿来沙发靠枕的费奥多尔,径直把柔软靠垫砸向了装哭装的正来劲的某人,“我还什么都没干。”
津岛修治一个打滚躲开了直冲他面庞的“武器”,坐起身来吐了吐舌头。
“有什么关系嘛,反正按照设定,米哈伊尔本来就跟费奥多尔拥有着相同的dna,潘多拉和太宰治也是同理。”他的眼眸中仿佛有着万千星辰在闪烁,期待的意味不言于表,“所以费佳,快点跟我来一段禁忌的恋爱!”
紧盯着小地图的费奥多尔默不作声地站起了身,三两步远离了正在病床上撒泼的某只绷带精。
“费佳~来嘛来嘛,你真不觉得NTR很香吗?”
下一秒钟,病房大门被推开,面无表情的红发男人在看到津岛修治故作娇羞的动作后,似乎意识到了自己出现的时间不太对。犹豫半晌后还是决定缓缓关上门,在屋外等候。
毕竟被某位好心的俄罗斯人着重吐槽过他不会看时机这个问题,观看完了黑时小说番剧的织田作之助,确实有认真考虑过这一点。
津岛修治僵硬在病床上,机械性地扭过头去注视着已经闭合的房门,表情呆滞无比。
“啊。”
很快听不到屋内的动静,织田作之助又一次打开房门,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进入屋内。
毕竟天然就是这种性格。
“……”
津岛修治一副半死不活的表情,缓缓捂住脸,遮掩住面颊不自在的热度,开始吱哇乱叫着,“呜哇织田作你出现的时机不太对,好丢脸!”
这种跟关系最亲密的人撒娇发嗲的场面,一旦被别人看见就会感到窘迫不已,让大本命看见只会更加让他感受到什么叫社会性死亡。
费奥多尔突然轻笑出声,回到病床跟前揉了揉恋人的头,压低声音补刀道:“是指你一人分饰两角,自己扣住自己的手腕装作被强迫吗?”
某只绷带精的脸色更红了,一副被欺负狠了却无从发泄的模样。
还是无法理解自己的简单的进门行为为什么会让友人变得半死不活,织田作之助认真开口道:“抱歉。”
“呜呜呜──”本来就假哭的津岛修治,嚎得更大声了。
费奥多尔哄小孩似的拍了拍恋人的背,面色并没有流露出任何善意,向来者询问说:“所以,是有什么事吗?如果是说工藤优作和毛利小五郎已经离开了的话,我跟修治早都知道了。”
并没能get到面前这位俄裔青年语气中的敌意,织田作之助只是点了点头以示回答。
正常情况下,津岛修治的脸皮厚如城墙,只要不涉及到他真正在意的事物,便能毫无负担地做出各种掉节操之事。
青年拍了拍自己的脸颊,成功在极短的时间内调整好情绪,装作没事的人一样恢复到了往常的状态。
他清了清嗓子,以一脸郑重的表情,向被自家恋人针对了的大本命解释着这段剧情。
“正好医生护士都不在,被妻子一通话语逼到脑内混乱的米哈伊尔,见证了所爱之人的又一次死亡。记忆恢复,终于想起了妻子的脸,这种时候他貌似得到了某些不得了的讯息,于是想趁着无人看守的时候,来看看妻子的克隆体。”
如果继续按照津岛修治的安排发展下去,这里真会进行一段仅存于剧本中的强迫戏码。充斥满了各种狗血的恶趣味,以及某些本子中的常见要素。
成功满足了某人想要玩闹念头的同时,会迫害到所有剧情中的知情者。
“这个发展,胃痛联盟的人看来除了坂口君以外,又要新增几名成员了。”费奥多尔叹了口气,有几分庆幸自己并没有不看场合的陪某人胡闹。
不过事实上,这就是潘多拉·亚克特的目的也说不定。
太宰治是潘多拉·亚克特为米哈伊尔准备的祭品新娘,这种征兆早在轮回的最初就显露了。身为最终反派,潘多拉对于米哈伊尔与太宰治的关系进展可以说是乐见其成,甚至会主动制造这样的机会。
“要加点这样的剧情吗?”
津岛修治捂住嘴怪笑着,轻轻伸出手拽住自家恋人的病号服衣角,小声嘀咕着。
“事件过后,跟恋人假期重新回归日常的太宰治,主动邀请了费奥多尔回归他们原本的生活,当然是晚上的那种。”
青年的声音微顿,开始慢慢吞吞打理自己凌乱不堪的衣服,稍微让他的外貌整洁些许,之后故弄玄虚道:“然而到来的人,却是心中隐瞒了许多秘密的米哈伊尔。他伪装成了自己儿子的的身份,为的就是能和除了内在人格以外,完全跟他妻子相同的太宰治温存!”
“好乱来,织田先生在港口黑手党的时候,有没有处理过类似的关系?”
考虑到剧本结局之后的生活,跟柯南这边重要角色的相处时间还有很久。并不想继续让内容奔向更为狗血的道路的费奥多尔,索性搬出了某人的大本命。
剧本真这么改他倒是无所谓,只要没有旁人知道就好。问题在于这种事根本瞒不住,而让柯南世界的人知道的话,日后的生活必定免不了不必要的麻烦。
这种时候,还不如让织田作之助告知一下,这种发展有多荒诞。
红发男人认真思考良久,像是十分艰难的从记忆中搜寻着类似的事件。半晌后他摇了摇头,在津岛修治颇为可惜的目光中回答说:“不,我只调节过妻子和情人之间的关系,这种牵扯了父亲儿子还有儿子恋人的混乱场合从没遇到过。”
“也是啊……毕竟这种情况很少见吧。”得到了答案的某只绷带精撇了撇嘴,不得不放弃自己十分乱来的念头。
明明人设上他还挺吃米哈伊尔x太宰治这对的来着。
就像是费奥多尔喜欢看剧本中的自己被损毁一样,他好像更喜欢以别的方式欺负一下自家恋人。
比如明明剧本中的费奥多尔才是他的正牌男友,剧情进行到现在,除了这一次的轮回以外,他说完全没能睡到剧本中的太宰治。
简直惨绝人寰。
“说起来,为什么潘多拉·亚克特会将剧本中的太宰送给米哈伊尔?”沉默许久的织田作之助,望向了不远处在病床边黏糊的两位导演,将困扰了他许久的问题询问出声。
显然没能料到这句话会率先从织田作口中问出,津岛修治讶异地眨眨眼,并没有在第一时间回答问题。
“真少见啊,织田作居然会对这些内容感兴趣。”
他还以为以自己对大本命的了解,织田作不会在这些内容上纠结才对。
“修治,你难道没发现吗?”费奥多尔放轻力道,眼神死地弹了某人一个脑瓜蹦,“你的大本命貌似也因为这段内容感到了胃痛。”
津岛修治深吸一口气,顶着那张过于惊讶的脸屏住呼吸,与面无表情的红发男人对视良久。直到残存于肺部的氧气与血液充分交换,他这才猛地呼气,拔高声音询问道:“欸──!!是这样的吗,织田作?”
织田作之助没有任何回答,这种状况下,即便是他也不知道要说什么好。
“……”
头顶的两根呆毛无风而动,在津岛修治的眼里,这就是最强有力的证明。
“呆毛动了,也就是说织田作你居然默认了!!”他一脸生无可恋的表情,发出怪叫的同时死死扒住脸,仿佛下一秒就要灵魂离体。
没有什么比起大本命的反应更管用了。
“所以麻烦有点自觉吧,我不反对某些禁忌的内容,甚至可以说是很喜欢。”
因为米哈伊尔如今人物状态缘故,直到手术结束后跟自己的仿生人做了交换,费奥多尔也没能将肤色的苍白调整回去。
看起来面容十分憔悴的青年补充道:“太胃疼的就算了。”
津岛修治慢慢吞吞在病床上蜷缩成一团。
他抱紧了枕着并不舒服的枕头,将脸深深埋了进去,闷声嘟哝着,“就我一个人被抛弃了,你们是不是还想背着我拉一个【胃痛联盟】群?”
然而事实上那个群聊的名称是【只有绷带精不知道的世界】。
“啊啊……”津岛修治烦躁地揉乱了自己的头发,正了正神色开始认真解释道:“总之就是,相当于一个力量的过滤器吧。”
“米哈伊尔是个已死之人,而且他最原本的意识早就消失已久,构成了如今他的人格的,是来自潘多拉·亚克特的回忆。”
像是怕自己的解释太难理解,青年的语句微顿,换了一种方式来讲解。
“举个例子的话,那就是潘多拉在游戏中创建一个全新的角色,而这个角色的所有数据来源于他已经死去的恋人。只不过因为他的恋人已经死亡,某些数据并不完全,导致了新生的米哈伊尔没有任何最初始的记忆。”
“这种时候,潘多拉还可以把米哈伊尔当做失去记忆的恋人,自欺欺人的度过一段时光。”费奥多尔捏了捏津岛修治的耳垂,示意他暂停。之后由自己接过话头,将设定内容中对自家恋人最不友好的部分代替解说。
“然而随着时间流逝,构成了米哈伊尔的数据逐渐损坏,而为了维持他这一角色的完整,潘多拉便将自己对米哈伊尔的记忆填补进去,将他补充完整。”
“直到现在,米哈伊尔的初始数据已经丝毫不剩,而意识到这点的潘多拉也清醒过来,他真正爱的人早就不在了。”
青年将耳边过长的发丝捋起,别在了耳后,神色意味不明的询问道:“织田先生能理解吗?”
织田作之助叹了口气,即便他的表情没有什么变化,却能清晰感受到他周身的气息稍显低落。
“嗯,这真是个十分悲伤的故事。”男人如此回答着。
津岛修治的神色同样有几分不自在,似乎对于剧本中的内容产生了共情。
青年重新开始讲解着,只不过情绪比起先前要低落不少,“那之后,拿稳了最终反派剧本的潘多拉·亚克特,为了某个夙愿,开启了对于剧本中太宰治来说过于悲惨的轮回。而米哈伊尔也因为某种缘故,开始走向灭亡。”
他隔着劣质布料制成的病号服,戳了戳饰演米哈伊尔的自家恋人的胸口,“这是有个过程的,就连暴露在空气中的雕像想要腐朽风化也需要不少的年月,米哈伊尔也是如此。”
早就拿到了文野部分剧本的织田作之助,立刻回想到了那三百多世轮回中的某项事件迟疑道:“是指……剧本中的异能暴走?”
卷发青年点了点头,证实了这个猜测。
“清醒后的潘多拉,继续接近米哈伊尔只会让他毁灭的进程加快,然而唯一能阻止这个过程的力量却只有他拥有。所以就拿自己的衍生体过滤一下,灌注满力量之后,再拿太宰治给米哈伊尔传导。”津岛修治轻笑出声,把设定中最适合与恋人玩闹的补分讲解完毕。
他就是单纯的想开个车。
“是这样啊。”红发男人简短回答着,示意自己已经理解。
拥有着鸢色眼眸的青年抿了抿嘴,深吸一口气,毫无征兆地拔高了声音。
“所以说,刚刚那段剧情完全是潘多拉·亚克特故意促成的,跟我津岛修治一点关系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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