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烁给父亲送来午饭,在门市上待了没多大会儿就要走。她发觉自行车需要充气,于是又回屋找打气筒。“爸,车胎气不大了,气筒在哪呢?我打打气。”她边找边问爸爸。
冯赋林吃着饭,一手指向门旁说:“在那儿。”
哲源坐在自行车旁边正看电子书,已经感觉到冯烁走近。可他却没扭头看一下,或者再帮冯烁打打气,这都是挺高兴的事,毕竟助人为乐嘛,更何况帮的还是个小美女,可他还在专注地看电子书。
有一会儿功夫了,哲源听着身后也没什么动静。“冯烁在干什么,不是在打气吗?怎么一点声音也没有,是不是还得我出马帮忙?”他心里很纳闷儿,想着就转过身去,见冯烁正努力把气嘴往气针上安,可怎么也安不上去。
“来,我来打。”
哲源走上前说,接过冯烁手中的气筒,并把气嘴固定到气针上。
“你打吧!你打完了我拧帽儿。”
冯烁微笑着站在一旁说,笑得很甜美。
在冯烁的眼里,这个不知道该怎么正确称呼的叔叔几乎是无所不能的,生活中的任何事情都难不倒他,而且都能轻而易举的做到。
端午节了,冯赋林发善心,给哲源放了半天假。
哲源回到出租房内倒头就睡,一直睡到下午四点才做午饭,可是没胃口,不知道该做些什么吃。因为感冒了,他想做些汤喝,可天气热,他又不想喝热汤出太多汗;炒馒头又闲太干燥,想来想去一直到下午五点才填补上空虚的肚子。
最近哲源的心情很差,每每想到过去的事情就很抓狂,冯赋林的所做所为一直刺痛着他的心。而他觉得自己竟又糊里糊涂地栽到人家的手里,真是太不争气了。其实哲源早已经开始后悔今年春天的决定,过去的虽然已经过去,可耻辱终究是耻辱,他忘不了。现在他惟一的想法就是离开,离开这个伤心的地方,可是事先半年的承诺,他不得不忍受下去。自从冯赋林故态复萌,狡诈市侩的嘴脸再现,哲源每天在门市上时都是沉默不语,闭“口”自守。
哲源一直寡言少语,与冯栗夫妇保持距离,除了工作,几乎什么都不说,他觉得只有如此才能聊以告慰曾经受辱的自尊。尽管如此,他还常常喃喃自语自己不争气,从后悔的那一天起,他就保持着自己冷漠的态度,直到今天。
前几天一件事哲源还没忘,想想就让他气愤。
那天他在门外坐了半天,突然想看会儿电视,于是起身进屋。栗云帆坐在柜台前,离电视机很近,当看到哲源走近,竟然用手挡了下半露的胸口,然后又悄然抽回手。哲源的眼光虽然聚集在电视上,但栗云帆的动作很明显,映入在他眼里,气在他心里,非礼勿视他还是略知一二的。
一会儿后,哲源转身走向门外的老槐树,照着无辜的老槐树就是一拳,然后又是一个抓狂的动作,几乎忍无可忍。“欺人太甚!走,走,走。”他在心里狂怒。
“不准你欺负我家门前的老槐树。”
小女生菲菲突然出现在哲源背后,向他发出了警告。
哲源慢慢地转过身来,给菲菲陪了一个笑脸。忙解释说:“这棵老槐树挡着你家财路呢,我帮你修理修理它。”
小女生菲菲天真地撅着嘴:“那也不行,你要是再敢打它一下,我就命令小宝贝们揍你。”
哲源忙举起双手告饶:“不敢了,不敢了。”
那天后,哲源与栗云帆就好像保持了三舍的距离。除了工作,他从不主动接近栗云帆,有时候在路上碰见,也会绕道走。
现代物流中心一片繁忙,前来发货的人络绎不绝,一个光着膀子的青年正在给哲源开发货票据。
青年问:“收货人电话号码是多少?”
哲源看了看手中栗云帆给自己开的纸条,然后脸上就泛起不悦之色。“老板又忘了写电话,我打个电话问问,看我这回怎么训俺老板。”他叹着气跟青年说。
像老板忘记写客户地址和电话的事时有发生,有时写了电话又没写客户的地址,每次哲源都得用私人电话询问。一次两次也就算了,可这事竟然履禁不止了,不免让他心头不爽。他想,话费再少也是靠自己劳动得来的,自己默默无闻的付出图个什么,老板又不报销电话费。这次他决定向老板申诉,要分出个公私分明来。
电话接通了,哲源打开了免提,传来的是栗云帆的声音:“喂!什么事?”
哲源问:“峰县张喜电话是多少?”
栗云帆在电话那端很好像很疑惑:“我没写?”
“没有。”
哲源的话语已经有些生硬,很明显有些不耐烦了。然后又说:“我说咱们以后做事认真点行不行,光浪费我电话费这不是钱呀?”
栗云帆:“回来我给你报销话费。”
哲源一口回绝:“不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