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嘀。”身后吵杂的喇叭声将许锦禄的思绪拉回到现实，看着前方高高挂着的绿灯，他再次发动车子。
脑海里被离送那双盛满星辰的眼睛填满，原来时隔二十年他还能再次见到这样一双眼睛，那么坚定，那么清澈，一如当初模样。
嫂子，添哥，我对不起你们，二十年前我没能找到小送，让她陷入那样的境地，二十年后我依然没能替你们守护住她，对不起我没脸见你们，替你们照顾好吴烈，不让他受到伤害，是我最后能为你们做的。
夜晚十二点的城市，路上没什么行人，偶尔几辆车从身旁经过卷起地上的灰尘跟着微凉的晚风吹入车窗。
许锦禄咳嗽了几声，将车窗关上，脚踩下油门加快了车速。
距离短信发出去已经过了一个小时了，看着依旧平静的手机，离送叹了口气，将手机放下，闭上眼睛。
连着好几夜的失眠，这一晚她终于睡着了，只是梦里她回到了那一天。
空气中充斥着浓重的血腥味，遍地都是尸体，整个地板被鲜血染红了，地上墙上全是被子弹打出来的孔，忽然一阵枪声在身后响起，离送转身向那声音的源头跑去，可是无论她怎么走，前方等待她的始终是一片漆黑。
终于离送跑累了，再也跑不动了，她跪坐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小送。”一个女人温柔的嗓音从那片黑暗里传来。
“小送。”女人又喊了一遍，可是这一次她的声音里带着几分不舍。
离送抬头望向那漆黑一片的前方，可是那里什么也没有。
感觉到一滴眼泪落在自己的手上，离送抬手摸了摸自己早已湿润的脸颊，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哭，好像眼泪有了自己的想法，就这么流了下来。
擦干脸上的泪，离送看到了一双眼睛，那双眼睛很漂亮，从前总是听人说自己的眼睛很好看，可是这一次她觉得那些人都说错了，因为眼前这双眼睛比她见过的任何一双眼睛都要美，宛若夜晚的星河，孤寂而美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