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计(2 / 2)

停顿了片刻,他又道:“即使是中宫殿的事情,以后也不许你出头了,你再不要犯傻了,晴儿,这些你都记下了吗?”

晚晴听他这么说,不觉心中狐疑,抬眼看着他,他将她的头轻轻靠在自己的胸前,缓缓道:

“晴儿,你还记得我说过咱们夫妇共用一条命吗?以后你再不许以身涉险了,万一被人设计,我又不在身边,如何是好?”

晚晴听他这般说,这才明白他的意思,她没有说话,只是紧紧揽着他的腰,泪水悄悄滑落,钰轩自己也红了眼眶。

定计

狩猎之后照例是夜宴。

今日陪侍宴席的除了勋贵旧臣,也有张守义父子、景进等新贵陪侍在列。

一时宴会上觥筹交错,莺歌燕舞,好不热闹。

柳贵妃因杜晚晴的事情找了侍女顶缸,自己毫发无损,又见皇上似也不大在意晚晴遇险一事,不由更加得意,喜气洋洋地坐在首席,颇是挑衅地看了一眼面无表情、一脸倦容的裴后,轻挑兰花指,喝下第一盏甜酒。

为了凸显义父父子的地位,酒过三巡后,柳贵妃又故意让义兄出来为皇上敬酒,皇上半酣之际,趁兴对张光夕道:

“光夕别偷懒,去替朕敬一敬诸位爱卿。”

张光夕闻言,便从郭元帅一席开始敬酒,众人对他还算客气,也都喝下杯中酒。

等敬到钰轩那一席,晚晴忽然站起身,微微点头向钰轩遥遥致意。

钰轩会意,将张光夕所敬之酒当着他的面全部折进了盂中,只是他以袖遮掩,除了张光夕,别人却未曾看见他倒酒的动作。

那张光夕本就恨他入骨,又见他上次连那般折辱都认过了,只当他是个胆小鼠辈,此次看他竟敢这般侮辱自己,自然是忍不过,借着几分酒意,他嘴里胡乱叫嚷了起来。

恰在此时,晚晴轻移莲步,亲自捧一盏美酒,到皇上面前去,恭敬道:

“臣妾来为皇上敬一杯酒,感谢皇上今日御赐的金马鞍。”

柳贵妃满面讥讽地看着她,只当她是来邀宠。

晚晴装作不知,故意将那盏酒举到皇上面前,皇上一把拽过她的手,就在她手里喝了那杯酒,笑眯眯地说:

“你要早点学会骑马,不然不但要受惊吓,还对不起朕赐你的马鞍……”

晚晴含笑应是,便回了座位。

她还没坐稳,忽听得席下吵嚷了起来,再一看,钰轩已经怒发冲冠地冲出席位,在御前叩头道:

“皇上,微臣实在不堪忍受这般侮辱,请您赐微臣一死……”

一脸懵的皇上还不知出了何事,关切问道:“裴爱卿怎地忽出此言?”

钰轩还没答话,只听张光夕在身后乱嚷道:“你个吃软饭的还这么嚣张……竟敢敬酒不吃吃罚酒?即便闹到皇上那里,他老人家难道便会饶了你吗?”

这张光夕也是个草包之人,色厉内荏惯了,忽见裴钰轩竟然真到御前告状,一时乱了分寸,嘴硬逞强想要为自己找点面子回来。

他只当自己嘟囔几句外人听不见,谁料此时宴客厅内忽然鸦雀无声,他说的每个字都被众人收到了耳中。

裴后听张光夕当众侮辱哥哥,脸色顿变,径直离席,与三哥并排跪倒在皇上面前,朗声道:

“请皇上为裴家做主,裴氏不知何故受辱?”

以晚晴为首的女官和侍女见皇后跪下,也都在她身后跪倒一片,匍匐在地。

柳贵妃见裴后竟不依不饶起来,也乱了心绪,有些坐不安席,她死死瞪着张光夕,心中暗骂他多事,张光夕不敢接她目光,只能也低着头跪在御前。

一直稳如泰山般的韩淑妃见此情景,唇边反倒浮出一缕笑,眼神缓缓扫过全场,谁料无意中见魏王跃跃欲试,看那样子竟是要起身要说话。

她吓了一大跳,忙以锐利眼神制止他,魏王见母妃阻拦,便犹豫着没有动,只是看着晚晴的背影,脸上颇有不忍之意。

自然地,淑妃脸上的喜色也消失的无影无踪。

“放肆!”皇上一拍酒案,向说话颠三倒四有了几分醉意的张光夕怒喝道:

“张光夕,朕是不是过于容忍你了,让你这般侮辱朝廷贵戚!”

张光夕还没认清形势,只觉酒往上涌,满腹委屈地说:“皇上,这小子敬酒不吃吃罚酒,我给他敬的酒……”

听他这么说,诸人脸上均现出不平之色。

在郭帅旁就坐的郭诲首当其冲站起身对张光夕责斥道:

“张主事,你上次在兴王的酒宴上就当众讽刺过裴侍郎一次,怎么今天又故态重萌了?难道当真是觉得我晋国无人,由得着你们这般亡国之奴糟践?”

郭诲这么一说,酒宴上的气氛更加紧张起来,张光夕冷汗直流,已经半瘫在地上。

他父亲张守义也硬着头皮起身跪在御前,巍颤颤道:“是老臣失职,教子无方,请皇上责罚。”

“王叔,”皇上没理会他父子,只冷着脸向兴王问道:“郭诲所说之事是否属实?”

兴王是皇上的八叔,最是冲淡平和的一个人,平日里不甚关心朝政,听着儿孙辈的吵嚷,便不由笑道:

“皇上不必心忧,孩子们斗嘴吵架也是有的,喝醉了酒难免的事情。不过故梁国勋贵既然入了我晋国,也不能当两样看,你说是不是?

依老夫看,裴侍郎在刑部任职这些年,做事也算勤谨,并没犯什么大过错,看着倒是个好孩子,皇上,你心里有杆秤就是了。”

兴王这番话虽未说谁是谁非,但偏倚还是分明的,皇上一听连他也这般说,脸上有些挂不去了。

原来这梁国灭国之后,颇有些大家族投降晋国受到重用,尤以张守义攀附了柳贵妃,更是飞扬跋扈,原来晋国的宗亲王室反而靠后,是以两派之间的矛盾势同水火,只是隐忍未发罢了,今日只是揭开冰山一角。

“如此,是裴爱卿受委屈了……来,皇后请起,爱卿也起来”,皇上爽朗笑道:

“不是什么大事,回头朕定给你们个说法,今日难得大家高兴,看朕的面子,你们都不许生气了。” 说着,亲自下来搀扶皇后。

皇后起身后,钰轩却依然跪地,向他启奏道:

“请皇上允许微臣去战场上真刀真枪干一场,微臣宁愿为保卫我晋国肝脑涂地流血牺牲而死,也不愿再在朝中受这斗筲小人折辱。”

皇上听了钰轩的话,不觉一愣,旋即笑道:

“行啦,朕知道你的报国之心,只是你大哥已在军队多年,现在你父亲又病重,膝下只有你一个儿子照顾,你不要做此义气之举。”

钰轩扬眉慨然道:“古来忠孝不能两全,微臣愿为国尽忠。家父也常勉励微臣男子汉当马革裹尸,效死疆场,裴氏百年清门,声名不能折于臣手,请皇上成全。”

皇上的视线扫过宴会群臣,只见众人都对裴钰轩所说似有钦佩之意,又看郭氏父子,郭元帅沉吟不语,郭诲一脸不平;

再看马步军都虞候孟志祥,也是一脸淡然。

孟志祥年龄既长,又是前朝姻亲,功勋卓著,在宗室中很是德高望重,此时见皇上望向自己,便起身笑对皇上同郭元帅道:

“罢了,皇上不必为难,既然裴侍郎有这般的胸襟抱负,又熟知刑名律法,不如我做个保人,崇滔啊,让他到你军中做个佥事如何?

等打完了仗,再让他重入六部效力就是,就此也可堵住悠悠之口,免得让人瞧不起咱晋国的儿郎,尽说那些乱七八糟的歪话。皇上觉得这个主意如何?”

因孟志祥自己娶的也是公主,当日那闲气可也没少受,之前又和裴钰轩攀谈一番,对他的才情颇为赏识,是以此时挺身而出为他说话。

张守义父子一听他的话,只觉冷汗淋漓,张光夕更是面如土色,彻底瘫倒在地,此时才知自己一家竟成了他晋国勋贵旧臣的眼中钉刺。

郭崇滔本不愿掺入此事,但见老上司已经举荐,且小儿子也已经趟上了这浑水,只好顺水推舟回答道:

“也罢,在下便听孟侯爷的,请皇上吩咐罢,臣等必遵君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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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分离了喔,后面几章全是虐虐虐,五一期间发出来是不是不太好啊?影响大家过节的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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