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卫离开了。
南絮抓着苏七的手一紧,好看的双眼定定的望着她,宛若有千言万语想对她说,可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她现在才明白,难怪在她做错事的时候,苏七愿意拉她一把,难怪在她处处维护洛浅渝的时候,苏七愿意提醒她一句,难怪苏七知道她不能吃花生的事。
原来,全是因为她才是清欢姐姐,是与她从小一起长到大的人!
苏七经历的所有委屈痛苦,她都从别人嘴里听说过了。
她不愿再让人唤她顾清欢,她也能够理解。
“苏七姐姐……”
苏七看着南絮通红的眼睛,冲她笑笑,“好了,你怎么还跟以前一样爱哭鼻子?我之前有我的打算,所以一直没能跟你表明身份,好在你跟小时候一样单纯可爱,未被洛浅渝影响太多。”
南絮松开苏七的手,擦干净眼泪,“若不是有苏七姐姐拉我一把,我可能真的会做出许多恶事。”
苏七错开这个话题,“对了,你怎么会在曜王府?”
南絮闻言,不自然的垂头看着自己的鞋尖,“我我……我来看看曜王爷,他至那日回京后,心情便一直不太好,苏七姐姐的事情一出来,他愈发的汹酒厉害,我不放心。”
“汹酒?”苏七蹙了下眉,“他可真是越来越有出息了。”
南絮忽然抬起头,直直盯着苏七的眼睛,“苏七姐姐,那日的事,你可以不要怪曜王爷么?他只是太喜欢你了,才会想着去做那些事,现在的他,与之前的我一样,你能将我拽回来,是不是也可以将他……”
苏七打断南絮的话,“你与他不同。”
南絮咬住唇瓣,好一会才松开,指指她刚才出来的主院,“曜王爷就在里面,他将我赶了出来,我便不随苏七姐姐一同进去了。”
苏七点点头,与南絮原地分开。
进入曜王府的主院,一股浓郁的酒味立即涌入她的鼻腔。
远远的便能看到,楚容曜坐在正厅,脚下扔了好几个盛酒的容器。
苏七走进去,还没待她说话,楚容曜就扔下手里的酒盅,不可置信的盯着她。
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到恢复原貌的她,肌肤胜雪,眉似新月,眼含秋波,三千墨发披散而下,只有一根木簪点缀,简单素净,却美得不可方物。
“苏……苏七?”
苏七点点头,从袖子里取出那块身份牌,抛到他身侧的桌案上。
“我今天来,是想问问你,我母亲的尸骨,是不是被你的人带走的?”
她说话的语气不带一丝多余的感情。
楚容曜没去看那枚身份令牌,狭长的凤眸一直盯着苏七,“不管我答什么,你都信我么?”
苏七眯了下眼,“你答什么是你的事,信不信由我,我再问你最后一次,是你做的么?”
楚容曜眸底划过一抹颓丧,“不是。”
苏七斟酌了一会他的回答,夜景辰能轻易的从嫌犯身上搜到身份牌,的确太过突兀,像是有人故意安排好似的。
既然她来曜王府的事已经办好,也没再呆下去的必要。
正当她准备离开,坐在木椅上的楚容曜忽地起身,踉跄着往前走了几步,几个盛酒容器被他踢开,发出咚咚当当的声响。
“苏七,你有没有……有没有那么一丁点喜欢过我?”
苏七脚步一顿,毫不脱泥带水的回他一句,“没有!”
由始至终,她待他只如朋友,现在,连朋友都不算了。
“我究竟哪里不如夜景辰了?”楚容曜借着醉意,问出了一直想问的话。
苏七上下看了他一眼,“要我说实话么?在我眼里,你真的哪里都不如他。”
“哪里都不如?”楚容曜怒极生悲,瞬而大笑了起来,“哪里都不如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