菊次像似受了惊吓她睁大了眼睛看向新子。新子愣愣地望着吉野,“你说是怎么了?”她结结巴巴地回问。
“就是那个叫江口的人。”吉野说,“在门跡【注7:门跡】大人的下公馆,靠近这边的角落倒在地上了,听说就是在那个权八荞麦喝多了。”
新子呼地一下站了起来。菊次“新子,”喊她,新子好像没有听见,她脸色苍白拉开了拉门撞了一下,踉踉跄跄地跑去,在走廊又跌倒了一回,然后急急忙忙地向外跑去了。菊次叹息,她靠在了火盆边缘的木板上,汐子挺有兴趣地,“天也下起了雪,这可成了一出味道挺浓的新内节【注8:新内节】了。”说道。
新子不顾一切地在奔跑。
穿过这片被俗称为“萝卜地”的红灯区,有日光御门跡的下公馆,这里是低级官员的集体宿舍,在公馆的四角每天晚上,会有三个夜鹰【注9:夜鹰】荞麦面条摊出来摆摊。客人大多都是“萝卜地”的女人,还有进出这里的那些人,因为红灯区内是禁止生火的,所以只能来这里吃,或者让人送餐到店里。
新子跑来后,在悬挂着“权八荞麦”灯笼的夜摊边,有两个好像是同伴的男人,在看着路边的黑暗处,高声叫喊着什么。两人也都喝醉了,晃来晃去的,新子靠近后看到,他们正在想要将倒在地上的男人叫起来。新子将两人推开,“对不起,是我认识的人。”说着,看向了倒在地上的男人。那分明就是房之助,新子不顾一切地叫喊着扑上前,把他抱了起来。
“对不起,都怪我。”新子发出悲鸣似的叫声,“都怪我,房公子,都怪我。”
同伴的两人好像骂了几句,面条摊的食客也好像走了出来,新子没去看也没去听他们说话。几乎发了狂似地,将房之助抱着,左摇右摆终于让他站了起来。
“新子,”房之助说,“是新子啊。”
新子叫了一声房公子。
“想你了,新子。”他说,“想见你,想待会儿再去,就在这里喝上了。”
“走吧,”新子说,“去我那里吧。”
“可以去了吗?没问题吗?”
“对不起。”新子抱住了他,“没关系了,来,快走吧。”
新子帮他把短刀重新插好。
新子抱着脚步不稳的房之助,慢慢地走回店去。静静的夜空中连风也没有一丝,只是在飞舞落下细细的飘雪,路上已经铺上了一地的白色,等回到店里时,两人从头到脚沾上了一身的雪。------新子什么也没说进了屋,连鞋子也忘了拿留在那里,带着房之助一起进了自己的房间。
房间里的灯熄灭了,当然不会有其它任何一点火星。摇晃着进了房间的房之助,醉得已经什么也顾不上,他把自己胡乱扔在了新子重新铺好的棉被上瘫倒,然后在那里痛苦【呻】吟。
“您想做什么呀。房公子”新子抱住了他说,“为了这样的我,弄成这副样子,在做什么呀。”新子哭了起来,“您是个有身份地位的武士家族的独生子啊,迷上了我这种地方的女人,您不能做这种自暴自弃的事呀。”
“做不到啊,”他说,“做不到,新子,心痛难受,怎么都忍不住啊。”
“可是,您想怎样啊。”新子边哭,边摇着他说,“能怎么样呢,房公子,您该明白没可能有结果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