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代的睡意一下子消失得无影无踪。当听说要看诗稿时的不安预感重新回到心头,她明白自己担心的事终究还是成了事实。
“对不起,我绝无顶撞您的意思,只是不知能否让我再继续学习一段时间?我自己感觉都还未曾窥探到作诗之道的入口,只不过刚刚学会凑足字数而已啊。”
“但是我却听说,你不是已经快能获得教授先生的结业证书了嘛,能有如此水平,那就足够了。你的身子并不太健壮,这回或者可以试试开始修炼薙刀如何?”
“……是。”
加代失去了再多说一句话的理由,她垂下头收起诗稿起身离去。
直辉从城堡回来已是夜幕降临之后了。藩主加贺太守前田纲纪正好待在藩国内,公务一直很多所以退离城堡的时间总是很容易被推迟。洗澡出来,面对膳台,他发觉妻子的情况变得比早晨更加憔悴,直辉记起她昨晚不曾睡觉的事来,就算通宵未睡在武士家里也不是能随便午睡的,“快去卧室睡了吧。”这么说着,他连饭后的茶也是匆匆喝完,自己让人将书房里的灯点上起身离去了。
四,五天什么也没发生过去了,但直辉终于发现妻子的状态一直都是那么意气消沉。是哪里不舒服吗问她,没有的事这么回答,妻子脸上却只有寂寞的微笑。所以那天晚上,悄悄去妻子的房间察看,加代在灯影下,正在将诗稿撕碎扔弃。
“这是怎么了。”
看见突然进来的丈夫,加代慌忙想将散了一地的废纸隐藏起来。
“等等,为什么这么做啊?”
加代不说话她悲伤的眼往上看来,求助似地看向丈夫。直辉从她眼中看出了事因的一切。
“母亲说了什么,是吗?”
“……嗯,”
“告诉我,说了什么?”
加代好久不吭声,被直辉催促终于将前几天的事告诉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