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肮脏杂乱的乌冬面店的角落里,岩太醉倒了。时间大约已经九点。这里是在郊外的千层梯田处,马夫和轿夫,还有行商小贩们,过来喝一杯用便当的地方,没什么讲究的小店。但到了晚上,在内里的房间会开办赌场,那些同好之人每晚都会聚来这里。
现在在里面赌事已经开始。不时传来正在赌博的声响,高笑声和吵闹声。这家店是在角大哥的保护之下的,所以赌场很安全。角大哥是长冈佐渡大人的持枪仪仗兵,佐渡大人是藩国的重臣。
内里十分热闹,但外面店中却惨淡昏暗。岩太身后的柱子上,挂着一个沾满了烟灰的灯笼,模模糊糊的灯光从他身后将他笼罩。
“女人的三个,五个,”他低吼着,“------女人,哼,女人有千千万万呢,管它呢,喝。”
他完全喝醉了。在饭桌上拄着手肘,一只手给自己倒酒,喝酒,无精打采的手倒酒时,喝酒时都会晃出些酒来。他脸色苍白,眼窝深陷,从口中流出的口水挂在嘴角。
“喂,把角大哥喊来啊。”
岩太突然高声叫喊。但没有人回答,不过,打开那扇紧闭大门中的耳门,一个手拿六尺棍棒的男人走了进来。是巡逻的低等差役。从店边的水池那里,店主妇飞奔过来。
“哎呦,大人,您辛苦了。”
差役看了一眼内里。
“哎呀,您看已经,刚关上门呢,请坐啊,我给您倒杯茶来。”
“那就拜托了。”
差役在进房的台阶处坐了下来。女主人从水池那里回来。差役将六尺棍棒放在一边,他发现了正在那里的岩太,苦涩着脸正要转过头去,但马上惊讶不已回过头来。
“你不是铃木大人家的岩太吗?”
岩太抬头望去。
“你还在这里干什么。”差役咳嗽着说,“------你家里怕是正在找你吧,这不是在这里喝酒的时候啊,赶快回家去。”
“胡说些什么呀,你是谁?”
“马上回家去。”差役说,“------回去就说听作间武平说的,巡逻的作间武平,在这种地方喝得烂醉,你家里出大事了,你不怕被大家臭骂吗?快,快回家去。”
女主人端着放了一个大茶杯的盘子过来,说着讨好地话递给他。差役取过茶杯,喝了一口,呛了一下。
“求你们了,把角大哥喊来呀。”
岩太又开始叫喊。作间武平想了想,又喝了一口,歪着头。
“对了,把他绑了去?”
武平将茶杯里的水一气都喝光了。于是就像等着似的女主人又拿来了一杯。虽然已经开春了这寒冷的天什么的,她随口说着,连盘子一起放在了那里。武平在一边看着,盘子里除了茶杯连一个小碟都没有,他苦涩一笑。
“好吧,就这么做吧。”武平低声自语说,“------那就绑了他去,说不定还真不会是无用功呢。”
房间内里传来有人的说话声,打开拉门,一名大约三十四,五岁的男人进来店里。
“噢哦,是作间大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