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厨房边上四张榻榻米昏暗的房间,那是他的食堂。两边是墙板,一边是杂物间,和走廊相邻那边是进出的拉门,但走廊对面马上就是墙板和杂物柜,所以就算是白天整日里也只有黄昏般的亮光,一整年都散发着一股霉味,阴暗潮湿。
昌平坐在膳台前。
自然不会有人伺候他用餐,他自己盛汤,盛饭,但此时他一脸奇怪的表情。
“------这究竟是什么?”
他很小心地尝了一口汤和饭,两者都是完全冰凉的东西。昌平怒火冲天。刚才婢女们不是正在吃热气腾腾的米饭吗?那甚至能令人胃痉挛,味增汤热乎乎的味道都去哪儿了?
“这算是什么?不就是昨晚的剩饭吗?竟然拿这个给我,”
他因为太过愤怒掀翻了膳台。
花费了二十六年中大半部分时间修炼出来的自制力,此时消失得无影无踪,就像海市蜃楼,一下子化为乌有。昌平奔出那个房间,回到自己屋里,他匆忙换好衣服,插上了长刀,再次走出自己房间,走过庭院,从主屋的屋檐走廊冲进了嫂嫂的起居室。
嫂嫂正在缝补一双旧足袋【注6:足袋】。
“将你嫁妆的金钱全拿出来。”
昌平这么说着,拔出了长刀。嫂嫂楞呆了,那张平坦的狐狸脸呆呆的,毫无形象地张大嘴巴看向这边。昌平将刀尖指向她的鼻尖说道。
“你把我当作什么了,把钱拿出来。”
当发现小叔子不是在开玩笑,他发红的眼中布满了血丝,刀尖正在微微颤抖时,嫂嫂的脸刷的一下突然苍白失色,“啊”地喊出声来。
“不许出声,再喊就宰了你。”
“知,知,知”
“把钱拿出来,所有的钱,安静,快,不许说话。”
他把刀尖更逼近了一步。嫂嫂就像□□控的吊线木偶,相应着跳动了一下。他很兴奋,但也确实已经定下了相当彻底的决心。所以因为平时总是以“无能者”相视的结果,此时好像成反比例地更让嫂嫂感到了他的强大。她瑟瑟发抖,一只手将要伸入仏柜后面,却忽然停下,打开了边上小柜子的抽屉。虽然看上去她十分动摇,两条腿不住地在颤颤发抖,但取出来的却是一个旧钱包。
“别糊弄人,不是这种小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