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税介盯着妻子的眼睛。千世感到他的目光刺眼,她低头伏下了眼。
“为什么。”主税介说道。
千世有些吞吞吐吐。但并未畏缩屈服,她自问良心没有任何愧疚。
“我以前就听说过和徒士组不和睦的事。”千世说,“所以,当从深松大人口中听说消息后,便觉得这不可以告诉您,如果说了您一定会去大洲,那就是私斗,私斗是被法规禁止的,哪怕之后再如何被您责怪,也得瞒着您,我是这么想的。”
主税介竖起单腿。千世以为会被打,她缩紧了肩膀。竖起单腿的动作里有着突然打过来的气势。------主说介将放着茶道具的盘子推了过去。他那手在颤抖。
“知道了。”他说,“好了。”
千世忐忑不安地抬头望去。
“去睡吧。”主税介说道。
“我作错了吗?”千世说,“作为武士的妻子,我认为是应该这么作的,但是如果作错了,那就请您责骂我吧。”
“够了,睡觉去。”
主税介说着站起身来。
千世拿着茶道具退下后,他走下了庭院。他好像因为愤怒绷紧了全身。妻子得逞了似的态度,对他是伤害,侮辱,甚至感觉到被沾污。“女人!”主税介低声自语,吐出一口吐沫。他后悔没有打妻子,他还无法镇定下来右手的拳头尽全力狠狠地打在了左掌上。“女人!”他再次低声自语。在漆黑的庭院,就在他面前,模模糊糊地能看见开着桃花的幼树。那是千世喜爱的树木。边上还有绣线菊,山樱桃,还有同样也是幼树的八重樱。这些是千世从娘家移植过来,或者从别处买来种下的树木。------主税介拔出短刀,向桃树靠近过去。
第二天早上,------千世看见庭院里的情状,她叫喊出来。那还是在庭院里残留着淡淡晨雾的时分,她喜爱的桃树和绣线菊,八重樱等等,被砍得叶散枝断,从根底被砍断倒在那里。看见在湿润的黑土上散乱一地的花枝,滚落地面的桃花,千世赤着脚跳下庭院跑去那里,“是谁干的这事?”说着,想捡起只留下了极少几朵桃花的枝条。但是她手伸出一半停住,忽然想到什么站起身,然后她再次蹲下捡起了枝条。
“是他,是他啊。”千世说道。从她眼里扑簌簌地落下眼泪。“狠,太狠毒了。”
千世激动地站起身,从丈夫起居室外的屋檐走廊(不管弄脏了的脚)就那样上去房间,打开了拉门。丈夫不在那里。她毫不犹豫打开了寝室的拉门。丈夫也不在那里。这让千世更加激动,她马上转身回到起居室。结果和从走廊进来的丈夫碰上了面。主税介好像是去了一下洗手间,他只穿着睡衣,很不高兴地望向妻子的脸。千世将手中拿着的花枝递给他看。
“这是您干的吗?”
千世的声音显得她十分激动。
“是的。”主税介说道。
“为什么,为什么呀”千世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