冈崎藩东面的城区边缘附近,在西照寺后面的杂木林中有一栋破茅屋。……屋顶的茅草有一半已经开始腐烂,弯曲的房柱,倾斜的屋檐,从土墙的破洞漏出灯光来,这么一栋难说是人能住的房屋。
六郎兵卫带着素不相识的男人回来,他走在前头先进入家中,
“我回来了,……带回客人来了。”
“您回来了。”
面对出来迎接,脸上疑惑表情的妻子,
“回来途中带来的,这位是……”
“在下佐藤主计。”
“对,是佐藤主计大人。”
“欢迎光临寒舍。”
“这是在下妻子。”
“噢哦,对不起,突然访来,”
“不必了,客套话就到此吧。”
六郎兵卫一边取下长刀,
“文江,帮我准备酒餐。”
说着他慌忙转过身,“……来,佐藤阁下,无需顾虑请来这里,如你所见,这就是一个荒原鬼屋般的家,先来地炉边暖和一下身子。”
“这个,没想到反而给您更添麻烦……”
“来,不必客气,请吧。”
两人在地炉边面对坐下。
池藤六郎兵卫三十一岁,皮肤浅黑有一副强壮骨骼的体格,粗眉毛,嘴唇边能感受到他强劲的力量。……与此相反佐藤主计虽说年龄和他差不多,却是个白皮肤精瘦,看上去十分虚弱的体格,只是在那双眼中,却带有在贫困中生活忍耐出来的坚强意志,以及像是对这世界的反抗,强烈的眼光。
“成为浪人已有五年。”
主计苦笑说道。
“为了寻求官职,从中国地区【注4:中国地区】到四国岛地区都转了一遍,但不论在哪里都有一群相同处境的人,而寻到任职的机会则如同沙里淘金一般困难。……于是慢慢地,开始自暴自弃,让您听了可笑,这段时间已有三天不曾有一粒米饭入口,所以自己觉得运气到此为止了,……便作出了那样的事。”
“阁下所说也和在下的经历相似。”
六郎兵卫笑着说道。
“只是在下年数更长,记得已经有七年多了吧,故乡是在奥州,但同样从北陆地区到长州,筑后国都去过了。……也不过只有足轻的职位。”
“就是如此,但是一旦成了足轻,那就一生都没法再翻身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