隼人想了想。掉落谷底的两人,也没再去确认他们生死的必要了。那落差能不被摔死的概率基本就是零。那么,该做的就是尽快修好栈道了。这么心想他问了一下,栈道修缮是村子里被称为“头”,权世的工作,于是隼人马上去了村子。首先他去正内老人家说明了情况,但老人说,权世今年已经六十岁,到了冬天因为腰疼动弹不了怕是干不了。他可能无法派上用场了,这么说着老人带隼人去了权世家。------权世在火坑边,裹着棉被躺着。从三号下雪开始他就起不来了,在边上七十几岁的老太婆说。那是权世的妻子濑古次,像一段枯木似的身躯,那腰看上去马上将折断似的。隼人和正内老人一起离开那里,在细雪中走到第五段台地,访去了名叫源的男人家。源也已经有六十岁左右,他和妻子,还有叫子纱,二十五岁智障的女儿三人一起生活,他家还有两个男孩,但两人都已经脱山并未回来,听说是这样。
“帮权世做过栈道修缮,做法确实是知道的。”源一只手一边在没了大拇指的右脚上瘙痒,一边说,“但我从没自己做过,而且这身子也做不了。”
“你知道做法?”隼人问道。
“得用网吊着下去。”源向正内老人说,“从悬崖上挂好网,用那网将人吊下悬崖,对,在人身上绑上网,然后吊下去,将支柱打入悬崖壁的支柱洞孔里。”
就是这样打的,他说明了好几遍,相同的内容反复说明,花了很长时间,源将方法说明清楚。隼人热心地听他说。没有一丝不耐烦的样子,对不清楚的地方他详细地反复追问。
出了源的家,“由木户寨来做吗?”老人问。打算这么办隼人回答,他向老人告谢后回去了木户寨。“月邮”的人已经都回来了,冈村七郎兵卫,想要作详细的报告,隼人“我知道了。”说着制止他,马上就去了仓库。冈村跟在后面,问他栈道该怎么办。当然马上得重新修好,隼人回答。
“权世答应了吗?”
“不,”隼人边打开仓库的门锁边摇头,“我们自己来修。”
“这个季节可不太好办啊。”
隼人进入仓库里,解开粗绳网确认。那是直径两寸多点的麻绳网,长度一卷大约三丈五尺,一共有三卷。
“百来尺多点啊。”隼人自语,“不知是否够长。”
他让冈村帮忙,将三卷网搬出屋外。光背一卷就太沉重了,隼人将这些搬去栅栏边,一卷一卷全部解开,他将网挂上栅栏的柱子上,但想了想,对冈村说,谁都可以,找三个力气大的人过来。冈村跑去,带着小野大九郎和松木久之助,还有足轻组长的石冈源内过来。隼人说得试试网的强度,自己和冈村拉一边,小野和石冈去另一边。松木专门负责放开卷着的网,以挂着的部分为中心,两组四人用力拉扯,不放过一寸,一点一点全部测试了一遍,确认这三卷是否完全都没有问题。四个人冒着雪干得浑身是汗。
“好了,把这些拿去驻所把。”隼人对石冈下令。他和冈村他们一起边回驻所边说,“明天先去现场看看,你们三人也一起来吧。”
“前提得是天晴吧。”冈村问道。
隼人毫不客气地说,“哪怕暴风雪也得去。”
冈村七郎兵卫向小野和松木,翘了翘嘴唇耸了耸肩膀。
第二天早上六点。让足轻八人抬着网,隼人他们四人从木户寨出发了。从半夜里开始刮风后,雪就好像停了,因为风很大,积雪被卷起狂舞飞扬,常常看不清眼前,路上行走艰难。按照源所说,过了第一道栈道,左边是一处峡谷。那是一处坡度陡峭的峡谷,得抓住竹枝叶往上一直爬,到了尽头往右拐弯。自然不会有路。全是落下了树叶光秃秃的落叶松和杉树的树林,地面上满地覆盖着矮竹。------那三卷网最麻烦,爬上峡谷就用了一个多小时。在树林里行走,也得砍去低处的树枝或者从树枝下方钻过,甚至得绕道而行,所以当找到两颗杉的时候,已是过了十点之后。源所说的两颗杉,其中一颗已经枯萎。两颗看起来都有两百多年的树龄,从那里往东过去三十步,就是悬崖。地形大约是一个三角形,顶端的悬崖下,应该就是支柱掉落的栈道之处。
“确定是这里吗?”冈村问道。
隼人扑倒在悬崖边,让他们按住自己的脚,往悬崖下探望。但悬崖途中也有突出的岩石,无发看到下面。喜欢山本周五郎中短篇小说集请大家收藏:(zeyuxuan.cc)山本周五郎中短篇小说集泽雨轩更新速度最快。到泽雨轩(www.zeyuxuan.cc)
看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