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以后,她们就经常出现在“柳屋”了,不过,她们好像只是为了取暖和填饱肚子而来,吉子会要一杯烫热的酒,琴子则吃一碗煮物料理。有时会两个人一起来,有时也会只来其中的一个人。也不知琴子大腿上的伤怎样了,但她却好像从未有过这么回事似的,总是很快活地说笑不停。当第二次和信吉相遇时,琴子向他露出一张女孩子似的笑脸,
“叔叔,您是上次的那位客人吧。”
说得好像挺亲热透着思念似的,然后,那张笑脸突然变成了一张娼妇引诱客人的脸来。
“唉—呀,怎么就没人来买我呢?”
她做出奇怪的动作,然后,说出这样的话来。
那天晚上冻得很厉害。到傍晚为止刮了一整天的寒冷朔风,等寒风停下后,忽然气温又开始下降,入夜时,路上已经冻起来了。……那晚,信吉毫无理由的心情很是消沉失落,浮现在他脑海里的都是些阴暗的绝望念头,酒也特别没能喝出味道来。“柳屋”卖的是劣酒中的劣酒,这酒平时能让他感觉到一种颓废的美感,但是,那天夜里,可能因为这种心情,他只喝下两盅酒后便感到实在受不了了,甚至让他生起想去别处重新再喝的想法。于是,正当他准备取出钱包的时候,松老大那个男人进来了。
“噢!还活着呢,老爷子,太好了太好了。”他踉跄着扑到吧台上,“——人啊,只要还活着,就能如此再相见,我,没有比这更开—心的事了,这个,能再相见的事啊,对吧,老爷子,太好了太好了啊。”
然后,他要了“烈酒”,忽然他发现信吉发出了狂喜的怪声。信吉也马上对此作出了回应。就像遇见了老朋友,让人感到难以置信的亲切感,决定留下之后信吉也要了一杯“烈酒”。
“老—板,我记得您,不骗你,真—的还记得,男人是可怜的东西……老板您这么说过。”
“那可是您说过的话。”
“呃,别—开玩笑,可不许开—玩笑。”
松老大那晚越过社会评论的话题,直接拿出了他的主题。他说信吉是个太宠爱妻子的男人,还说不仅信吉,这世上的男人一般都太迁就妻子了,这种没用的风气他实在看不下去了。
“女—人这种东西,每天不给她两三个巴掌可不行!用拳头也好,打巴掌也罢,就算用木柴棍子也没关系,就得啪,啪—地打,……绝对不用解释,也不用客气,首先必须气势十足地打得她不知东南西北,啪!啪!啪—!这就是我的规矩,……喂,臭婆娘,去买酒来,给炉子生火,这个丑八怪,过来帮我洗脚,……我总是这个规矩。”
“老板,您说不定不相信我。”松老大喝下一口烈酒,接着说:“——但是呢,老板,我坚守这个规矩,是有相应的理由的,就像一个人喝酒喝醉了,那也是有足够的喝醉理由那样,不骗你,我啊,……我通过我老爸把这都看清了,我是用自己的这双眼睛看见过的,老板,就这件事我不得不对您说个明白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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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