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没有被他们发现,而是被伯父觉察到了,不过他恐怕也不知道具体内容,只是觉察到我们正在谋划什么不安稳的计划而已,所以我想他就急著要我回江户去了。”十郎太因为心中怀着气愤和嘲笑,他脸上流露出似乎难以忍下心中那些不痛快的表情,然后又自暴自弃地说:“——既然他做出了如此决定,那也可以,反正我也不是一定要娶了千鸟,做女婿的,回到江户以后,我就把所有一切都抖出来,当然,直接向主上控告,然后,让那些家伙明白,在这个世上,还是存在正义这种东西的。”
菅田平野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在去浴室时,菅田平野(借了十郎太的剃刀)将自己的月代和胡须都刮干净了,所以,他的脸现在十分清爽干净。他已经喝下了不少酒,应该已经醉得相当厉害了,但是,他的脸并未变得红润,反而显得更加清醒、冷静。他似乎在认真思考十郎太的话,一直在沉思中,同时又在拔自己的鼻毛。他用右手的大拇指和食指的前端巧妙地捏住鼻毛,然后,猛地一拔,刚出来他就打了一个大喷嚏。
“失礼了。”菅田平野说:“——这是在下思考问题时的习惯,太失礼了。”然后,他望着手指间的鼻毛继续说:“这或许是在下杞人忧天,嗯,想来大概是杞人忧天吧,不过如果是这样的话,您就这样回江户,在下总觉得不太合适。”
“你觉得什么不太合适?”
“不合适?这个”菅田平野吞吞吐吐地说:“——这种情况下,陆田大人不就陷入困境了吗?您回到江户向主上控告,如果这成功了,那么身为城代家老的陆田大人也将被追究责任,但,和这事相比,其实在下担心的,是那些奸臣们可能正在策划,将罪责转嫁到陆田大人身上去,……当然,这可能只是在下的杞忧,不过,那些奸臣们恐怕真的会做出这种事来,在下担心的是这个事情。”
“那,你想让我怎么办?”
“您要在下说出口来吗?”
菅田平野看向十郎太的脸。同时,在菅田平野的脑中,他正在思考。
——我必须掌握这个机会。
他已经无路可走。如此流浪的艰苦生活他再也无法忍受了,即使只为了一餐饭的钱都得做出假装剖腹自裁的事,他已经到了走投无路的地步。在这个情况下自己必须带这个(看似单纯的)男人一起回城区去,闹出点事情来让他获取功劳,顺带也让自己能得到仕官的机会。即使无法仕官,也应该能得到不少谢礼,我可绝对不能放过这个机会。他在心中如此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