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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howtime(表演时间)(2 / 2)

何况,打断骨头连着筋,炽儿他们,终归是他的亲外孙啊……

终于,徐达道:“老臣不敢妄议,谨向陛下担保,如北平有所异动,老臣誓必身先士卒。三十年前,老臣与常开平并肩偕进,为先帝驱逐胡虏,拿下大都;三十年后,老臣也一样可为陛下提刀上马,斩尽逆臣!徐达一日未行就木,恭凭陛下驱策!”说完深深一揖。

黄子澄见状大诧。这次皇帝准了张文耀所议让徐达在场,他已觉不妥,现在两朝三代元老居然又这般求情,生怕皇帝台高难下,亦拜道:“陛下圣裁!果次妃是魏国公义女,公爷护犊之情,天可怜见!然而事关江山社稷,切不可因一念之仁,怠万世之业啊!请陛下下旨羁留燕王府四人,诏令燕王即刻撤藩,安插南昌!”

齐泰一并拜道:“臣附议!”

瞬时,一群削藩党齐刷刷弯腰,拜成一片。皇帝看了看徐达,也大感为难,只能朝张之焕掷去求援的视线。天晴眼波掠及,心惶不已。

自他成婚以来,他们一面未见,一言未语。她不知道那段无疾而终无人知晓的恋情,对张之焕究竟意味着什么,还有没有丝毫分量。

他对她最后的感情,究竟是鄙夷、是亏欠?是愤怒、是不屑?是爱、是恨?……她都无从判别。

或者,她很快就会知道了。

张之焕未曾向她偏看一眼,径直上前拜礼:“陛下睿智英博,仁怀中自有煜明乾坤,结论裁断从心而作,便不会有失。”说罢定定看着主上,目光中意味流长。

皇帝支颐沉吟,末了仰天轻叹一声,道:“燕次妃徐氏……明日便携燕王世子三人,归往北平罢。朕就准燕三王子所请,由羽林军护送诸人回藩。”

“陛下!”齐黄两人一看事情居然要如此作结,怎能听任?还要再求,皇帝却不胜其扰般挥手将他们斥停,示意不必再说。天晴一时感激无已,再叩头道:“谢陛下隆恩!臣妇必定不负先帝,不负陛下!”

……

“文耀,你当时为何要那么说?”是日,方孝孺一进了存义坊宅门,便急切发问。

方孝孺少年得志,才名在外,自洪武十五年开始,已被先帝三召陛前,大赞其贤,却始终不加留用。而朱允炆甫一登基,就将他征为翰林侍讲,不久又升任侍讲学士,常随王驾,批答备疑,恩重礼遇远高于齐黄二人。不过昨日那场事关三位燕王子去留的大议,朱允炆却未曾召其列席——面对三个稚子一个弱女,怕这位大儒“仁以接事”,到时自己难堪当然是最重要的原因。而张之焕循循鼓动,同不主张老师在场,何尝不是为的一片私心。

倘若被恩师发现,燕王府王次妃竟然貌似他曾带回存义坊的好友,不知当作何感观!

不过,如今事情既定,皇帝当然不必再瞒方孝孺什么,将殿上情形、与朱高燧、徐天晴的问答、诸臣的反应,都一五一十说与了他听。当堂方孝孺并未显露否定之意,可心中积疑却是难释,苦于外头人多口杂,直至此刻回到家中才敢开口垂询。

“学生始终认为,废藩不可操之过急。七国之乱后,汉武帝出《推恩令》,也意在徐缓图之。陛下以周公之贤,又何惧管蔡之流?”张之焕微笑着,似在宽解老师,“恩师不也这么说过么?”

“不错。然而此一时,彼一时。如今听陛下说,原来连先帝都早看出了燕王的心思,只不过,哎……终究狠不下心罢了!可既然先帝想要陛下亲手了结此事,那陛下就别无选择!先帝临终的安排,文耀,你可都看得明白?”

“先帝自是想将恩师留给陛下,以成陛下圣君之名……”

“我并非指的自己!先帝令你尚瑞安公主,换了旁人,封个驸马都尉的虚衔,此生也就罢了;可先帝宾驭前,却钦赐了你礼部右侍郎的实差——为师是问,你可能明白这其中的意思?”

张之焕垂首默然。

“你当然明白!先帝是想告诉陛下,告诉你——若是为了社稷稳固,天下安堵,遑论陈例旧俗,就连父子亲伦,都可以暂置一边,何况叔侄之间?国而忘家,公而忘私,君子行事,唯义而已。文耀,仁义礼忠信外,君子无所守,但这当中,通权达变,无必无固。先帝的苦心,你须得时时牢记,才不至害陛下坐失良机,遗恨千古啊!”

“学生谨记。”

张之焕抬起眼睛,目光坚执。

“不瞒恩师——实则学生想为陛下握住的,正是这一个良机!”

……

先帝小祥祭仪过后三天,燕王府二百卫军,与羽林卫一百禁军,浩浩荡荡往北平回程而去。

朱高燧是个怕寂寞的主,来时只有果尔娜相陪,自然不愿骑马,回去路上多了许久不见的二哥,有一堆的新鲜事可听,就坐不住车里了。天晴千叮万嘱,现在他是急着回去侍疾的“孝子”,无论如何不能聊得太高兴,大声说笑更加要不得。待到他小脸严肃信誓旦旦一番保证,才把他放下车去,在张玉的监管下和朱高煦并辔徐行。

这厢只剩了天晴和骑不了马的朱高炽两人。天晴见他神思哀愁,忍不住抚了抚他的肩膀轻声道:“殿下真的没事,世子别多虑啦。”朱高炽朝她浅浅笑了笑,复又垂下头道:“我知道的……父王一向英武矫健,自然不会因为区区伤寒就倒下。我是气我自己……”

他摸摸已略有些萎瘦的右腿,拇指不觉用力,甲尖几乎要刺穿衣料嵌进皮肉。

疼。却比不上此刻的心疼。

“我这辈子,就是个废人了……什么忙都帮不上,却还要让父王费心,变成他的累赘……”

“世子爷。”天晴立声打断了他,“你怎么没帮忙上忙?怎么就是累赘了?要不是你这一年在宫中始终温顺守礼,进退有度,叫谁都拿不住错处,就二公子那脾气,早就被陛下发落一百次了,还能太太平平到现在?你聪明、敦厚、善良、有情有义,比我认识的许多许多人都强。和你同龄的孩子里,我从没见过谁比你更正直更优秀。这一点,不论你受伤前、受伤后,都没变过。”

“果尔娜……”

“不过走路比常人慢一点,怎么就废人了?这叫写史记的太史公怎么办?叫写兵书的孙伯灵怎么办?他们岂不都成了废人废中废?”

朱高炽知她好心劝慰才抬出他们,还是陡生歉然。“话不必说这样重,对先烈英灵太不敬了呀……”

“你知道要敬他们,怎不知道重自己?除非你再不胡说八道,否则我还要继续说,反正大家一起瞎七搭八,全无所谓~你说你的,我说我的就是了~”

朱高炽被她一番不知道安慰还是训诫弄得哭笑不得:“果尔娜,我真是赢不过你。”

忽地,车身陡然一震,朱高炽“啊”一声猛跌到天晴怀中。小胖子跟个铅球一样,简直要把她撞出车外。来不及呼痛,只听得马匹嘶声未绝,“噼噼啪啪”一阵乱响,叮叮当当打在顶蓬厢壁。“砰隆”一声,拔剑声起,天晴随即听到张玉高声叫喊:“王府卫听令!结成左右中三阵,盾牌手列队,弓箭手掩护,保护贵人!二公子三公子,快进车里躲避!”

接着便是朱高煦一如既往暴躁嚣张的吼叫:“又不是娘们,躲什么躲!哪里来的小贼?敢暗箭偷袭你小爷,有种的出来单挑!”劈手挥落,将插在车辕上的箭羽齐齐砍断了一排。

远远有声音传来。“兀那朱棣狗贼,你屠戮我圣教长老堂主三十二人,天理不容!神佛有眼,今日便叫你血债血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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