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是工作,戴安娜穿了一条白色无袖连衣裙,塑身的裙子展现出她近乎于艺术品的身材,昨夜披着的头发用一根发簪随意地挽了起来,她画着淡妆,眉毛只轻轻的描过,唇上涂着豆沙色的口红,她双手戴着手套,右手握着花瓶的瓶颈,左手托着花瓶的瓶底。
她胸前还坠着个放大镜。
戴安娜微微抬起头,看着瓶底红色的印章,这是一个典型的中式官窑花瓶,花瓶上图案细腻清秀,带着浑然天成的东方古国的韵味——这是一个非常典型的中式北宋年制的官窑瓷器,花瓶釉法莹润,釉色为粉青色,无论从花瓶的釉色、描花还是形制都是上佳之品。
戴安娜放下手里的花瓶,她抬手在手边硬壳板上的表格上打了个勾,戴安娜脚步不停,朝着这一列的下一件藏品走去,下一件藏品和上一件藏品不同,是一个英国维多利亚时期的女士团扇。
戴安娜打扮得很简单,全身上下能称得上是首饰的只有那个发簪,木制的发簪尾部嵌着一枚珍珠,她专注于手下的藏品,她全神贯注甚至于没有在意旁人的到来。
她的美丽不如昨日那般惊艳、炽热、火烈,却有种安静的如同褪去浮尘一般的返璞归真,一种近乎于漠然的疏离感,就像是安静陈列于博物馆壁橱之中的希腊女神的雕塑,美丽、华贵而高高在上。
布鲁斯就那么站在展品圈外,他停住了脚步。
但最后,布鲁斯不得不承认,布鲁斯眼前的这位女士有着一种纯粹的美丽,就像克拉克形容的那样,她像是造物主用最瑰丽的宝石融化之后铸造的珍宝一般,而且这位女士安静地站在藏品中间,这些价值连城的珍宝仿佛黯然失色了一般。
一瞬间,布鲁斯心头涌过了许多的念头,最后只有一点占据了上风——克拉克喜欢这样的女孩子?而且,更重要的一点,这个表现得有些疏离的女士,似乎也个更崇尚那种从一而终的爱情。
布鲁斯说不清自己心里的感觉,只觉得有种难以形容的压抑。
布鲁斯嘴角勾起笑容,他戴起了面具,这是哥谭最受欢迎的布鲁西宝贝面露欣赏时的笑容,伦纳德看得布鲁斯脸上的表情,他下意识地就认为眼前这位风名在外的花花公子为眼前的戴安娜动了心。
布鲁斯.韦恩的下一任女友?伦纳德不动声色地想着,布鲁西宝贝虽然花心滥情,但他每一任女友都落到真切实意的好处,只要哄好了这个流连花丛的贵公子,无论是钱财还是名声,都会得到满足。
只不过,伦纳德想到,这位花花公子恐怕要碰壁了——普林斯虽然是朵绚烂艳丽的玫瑰,却生在高高的悬崖上,浑身带刺,他和戴安娜是多年的朋友,他很有幸就亲眼目睹过这位带刺的玫瑰将一个自认英俊浪漫实则下流恶心的土鳖揍成连他妈都不认识的猪头。
那“猪头”被揍得那么惨,要求法医做伤残鉴定却连轻微伤都算不上。
而且,最有趣的一点,戴安娜似乎掌握了那个垃圾绝不与外人道的秘密,最后那个富豪最后连声都没有吭一声,悄然消失在了戴安娜的面前——这可不是个简单的女人。
拍卖会的CEO漫不经心地想着,他一点也不担心,因为布鲁西宝贝风流却不下流。
布鲁斯漫步穿过藏品间的缝隙,他特意放重了脚步,走到戴安娜的身边,说道:“你好,普林斯女士,”戴安娜聚焦在女士团扇扇柄上的视线微微往上一抬,布鲁斯这样说道:“昨晚在二楼看得不真切,普林斯女士,你正如克拉克形容的那样,像是造物主用最瑰丽的宝石融化之后铸造的珍宝一般。”
“谢谢,韦恩先生。”她眸色深沉,微微一笑。
“昨晚你的打扮炽热如火焰,美得惊艳,而你今天素洁如白雪,美得典雅。”布鲁斯语气带着那种隽永细腻的深情,他说道:“真是让我动心。”
戴安娜浅浅地笑着,她十分的愉悦——无论是哪一种女性,对于男士的赞许都是喜悦的,但她就这么安静地回望着布鲁斯,只是说道:“谢谢,韦恩先生。”
就在此时,伦纳德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他暗骂了一声,谁啊这是——他看戏看得正上瘾,他还有种错觉,只差一点,戴安娜就动心了。但伦纳德还是接通了电话,说道:“你好,伦纳德,哪位?”
“哦哦,是卡拉汉探员……你已经到拍卖会会场了吗,还有你的搭档,好好,我马上过来。”伦纳德说道:“我们去我的办公室聊。”
布鲁斯回过头,说道“克拉克也在吗,伦纳德先生,请你带他们过来。”而布鲁斯说出“克拉克”这个名字的时候,克拉克的注意力就聚焦了过来。
“肯特先生?”伦纳德重复道。
伦纳德听到了电话里的回话,凯特说道:“克拉克.肯特是我的搭档。”伦纳德一点也不惊讶,他对肯特先生的正职也是略有耳闻的。
伦纳德挂断了电话,他对布鲁斯和戴安娜说道:“失陪了,我马上回来。”然后,伦纳德就转身离开了,他甚至还给这两个人十分体贴地微微带上了有保安看守的那扇木门。
布鲁斯知道克拉克此时听着他和戴安娜的对话,他说道:“不知道,我有没有荣幸邀请普林斯小姐在工作结束之后,出去吃顿饭呢?”
戴安娜抬起手,她左手轻轻在右手手套上一扯,右手的手套被摘了下去,她右手手指纤细,轻轻落下,落在布鲁斯的肩上,戴安娜浅浅地勾起唇角,她说道:“韦恩先生……”
“叫我布鲁斯。”
戴安娜这样说道:“很抱歉,我晚上有事。”这是非常委婉的拒绝。
“那真遗憾,”布鲁西宝贝锲而不舍地说道:“那么后天,对你,我一直都有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