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这日辰时一刻,正殿内,但见清虚师尊脸色阴沉,挂满乌云。半晌言道:
“众徒,长白二妖已然开始惑乱人间,不出多时,天帝必降诣,擒拿二妖。为师也知,众位高徒乃将星之才,定守得人间之祥泰、天庭之平和。今,为师有一言,忤逆者,必以观规惩处。童儿,取水火盆、抬金刀错!”
但见二位童子,从后间殿里边取出来水火盆,又抬出来一把寒光闪闪的金刀来,但觉一阵冷风扑面,彻骨生寒,仿佛一条闪着金光的冷龙横空出世一般。
“众徒且看,这水火盆乃开天辟地之宝物,虽现不得将来,却能现从前。这一把金刀名叫“金刀错”,乃我清虚山阵山之宝,它若金刀出鞘,必斩吾清虚门之错徒。各位高徒,好自思量,为师只念此去你们同心协力斩妖除魔,造福人间。”师尊目视七徒厉声道。
一瞬间,殿里静得空气似乎凝结了一般,但觉殿外檐角铜玲的摇荡之声甚是清脆悦耳。见波兰花额角的汗珠噼啪的落下来,脸色吓得惨白,旋极子眼珠乱转,不知心下在思虑什么,地利尼如一尊土菩萨般面无表情,似是横扫了一眼波兰花。
“是,徒弟紧尊观规,紧尊师命!”众徒弟高声回道。
“各位高徒先行请回,候天帝御旨即可。”师尊言道。“粼羽留下。”
众徒叩首退出殿外,两童子抬回水火盆、金刀错放之后阁内。但见师尊愁眉不展,手捋白髯似有所虑。半晌,唤童子言道:“速去,把好外门,不准任何人进来。”只见两童子,急急关好殿门,自是在殿外把守。
“粼羽,你且到近前,为师在受你一道保命之符,你且谨记此咒语,不枉为师的一片心思!”
“紧尊师命!”金粼羽道。
话说金粼羽乃龙身,肋生双翅,也是步雨滋生万物之正神,那二妖纵是再厉害,也伤不了其性命,见清虚师尊为何如此之忧心忡忡呢?
话说纵是神仙也有死的那一天,命里劫数若到,任天大的本领也难逃。
自打清虚师尊收徒以来,金粼羽甚得其心,甚慰其意,本感恩天地,收得如此之爱徒。人间有妖魔惑乱,百姓惨遭涂炭,斩妖除魔自是分内之事。然,自打师尊布剑阵以来,心神总觉不稳,偶见金粼羽脸上似是挂着缕缕哀怨之色,且趁子夜无人之时,月下焚香摆案为金粼羽占卜。
这一卦占卜下来,自是唬得师尊痛彻心扉!仰头对着漆黑的天幕惊呼:“粼羽,命当绝乎?粼羽,命当绝乎?”
且说,师尊第二夜子时过,台上再次摆案焚香,占得同卦。心下自知,粼羽劫数难逃!遂命童子密室焚香摆烛,师尊冒天意之大不韪赤足披发,手持宝剑为金粼羽祈寿!
若说这祈寿之天机,自是密不可泄。但凡这祈寿之烛一旦燃起,一百零八根蜡烛,九根一排,自成十二行,七七四十九日若燃不尽,每根蜡烛必报以一百年之寿。然,若是燃尽一根蜡烛,则观其蜡烛燃烧之长短而定祈寿人之运,至少损其做法者一年之寿。换句话说,师尊至少用自己的一百零八岁之寿,换取金粼羽再续万年之身!是否能成,还要看造化,有道是,一进师门,师恩似海深呐!
不想今日,妖人已开始惑乱人间,师尊暗思:“剑阵对付那二妖,七徒一心,自是无碍,但为粼羽祈寿之法事,才将将至半。虽烛火未曾灭其一盏,却如豆粒一般不明不暗,甚是忧心!”
恰在此时,耳听得童子门外急呼:“师傅,有天官持御旨前来,现正在门前等候!”
师尊心头暗自一紧,忙起身与金粼羽急步来到观门前,师尊打一稽首道:“有失远迎,天官莫怪!”
“师尊,别来无恙!”天官言道:“清虚师尊、金粼羽接诣:奉天承运,天帝诏曰。近日有太白二妖惑乱人间,即刻命清虚师尊、金粼羽天宫议事。”
师尊与金粼羽接旨后,施礼毕。天官言道:“师尊,请吧!”
“稍待片刻,待吾嘱咐童儿几句!”师尊言罢,便急急跟童子耳语了几句后,一行人飘然直奔南天门而去。
却说,童子急急回观里后,按师傅走前交待,逐一转告各师兄,自是严守观规,精修法力。而后,秘密嘱咐密室祈寿二童,务必看好蜡烛。
且说这日夜里戌时,云雅带着芬冉、芬郁到清虚台上演习剑法。月朗星稀,但见这二位侍女,生得是水灵灵,眉毛似弯月,圆丢丢的黑眼睛若乌金石一般乌黑铮亮,团团一圆脸,甚是可爱。
云雅平日里也教她们剑法,二位自是聪明伶俐,参悟个透彻。这一时,三人自是男儿打扮,各持一剑,脚踩着阴阳鱼切磋剑法。自是仲夏之夜,天气闷热,几个回合下来,芬冉、芬郁额角见汗,云雅暂吩咐停下来,歇息。
恰此时,见旋极子、波兰花走上台来,一边儿走着一边儿拍着手,旋极子言道:“师妹,好剑法!”波兰花言道:“师姐竟把二侍女的剑法都教得如此精纯,可见师姐调教有方!”
云雅心下吃惊,暗思:“那波兰花也就罢了,本就是生有羽翼之雀类,走路自是悄无声息。怎地旋极子走路也这般静得无音,若不是拍手现身,吾竟不知?”云雅哪里知道,旋极子偷吃金丹之事,此事,别人若不揭出来,怕是要烂在旋极子的肚子里。